若舒問道:“你見過趙氏么?”
長公主搖頭,“四郎倒是說過幾次,他覺得趙氏并非良配,說她只會以門第取人,沒有慧眼。不像我。”
若舒看著她說道:“畢竟是結發夫妻,哪能說丟就丟。”
長公主恍然道:“我明白了,這樣的女子,若是知道有皇后之位等著她,豈不立馬變臉。六弟定是知道這個,才不愿輕易開口的。”
若舒嘆了口氣,忠源如何想的,她不知道。可是她一想到此事,就覺得煩燥不堪。當初是自己要忠源去求取北郡高門之女,也是自己覺得崇王府在北郡聲望最高,才會在忠漓向自己推薦后,極力成就的。
眼前的長公主是如假包換的皇宮嫡長公主,雖說是蒙難后嫁予了忠淇,可她卻絲毫沒顯擺過半點皇家威儀。偏偏這個趙氏,自己前些日子去的時候,仍舊與剛成親時一樣,沒有絲毫改變。“我事一多就會頭疼,如今提起她,也會頭疼。”若舒說道。
長公主接道:“婆婆,她是不是還不曉得六弟的出身?”
若舒點了點頭。
長公主心中想到,也難怪趙雪飛會覺得自己委屈了,這明明是高門貴公子,卻偏偏要說成是商賈出身,雖說父皇在時,已經允許商賈之家科舉,但歷朝歷代,仕農工商就是這么排的。并不是經商名份低,而是戶籍上書寫的商籍名份低。
恐怕在趙雪飛心里,自己的孩子一出世,任她門戶再高,孩子的戶籍之上都只會寫上商籍二字。
就像眼前的婆婆,雖然世人皆知她出生世家,可卻因她的商籍背地不知有多少人指摘。自己在宮里多年,聽了不知有多少。當年的賀夫人可是光明正大地踩在她的頭上的,弄得自己多少年都只曉得國公府夫人姓賀。若不是母妃背地里說賀氏人前再風光有什么用,國公府的子嗣都是盧氏所出,將來指不定誰笑到最后呢。
現在可不就是婆婆笑到了最后么?公公還因此對她百般維護,不就是覺得當初虧欠了她么?“可惜不能得見,要不然反正在京中無事,四郎也說要我替他陪公公婆婆過完中秋再回,我倒是挺想見見她的。”長公主打著腹中官司,說著桌上的小食,最后說道。
“你若見她,也得自稱為商人婦才行。”若舒說道。
長公主點頭,“這倒無妨,我從不在意出身。”
若舒說道:“那就趁著她尚未入宮,我們再去探望一回。”
長公主欣喜地接道:“如此極好。”若舒看著她雀躍的模樣,挑了挑眉,她這幾個兒媳婦,真是一人一個模樣,幸虧都不長居府內,不然,還不知會如何熱鬧呢。
晚間秦道川聽若舒提起,“這倒挺好,若能柳暗花明,了了這樁事,我倆也好趁著天氣尚好去青州住住,我想看看嫻珂在青州折騰些什么。”
“掛念女兒就說掛念女兒,尋這么多借口做什么?”若舒接道。
秦道川回道:“我不怕你笑我,嫻珂在我心里確實重要。”躺下之后,見若舒又綁了腰帶,“腰又疼了么?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若舒搖頭,“只是覺得綁著松快些,許是這幾日坐得久了些。”
秦道川說道:“那還是帶著老四媳婦去老六那里坐坐,走動走動,興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