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古安夏叔侄與李家作別,兩往回趕的時候,安和縣已經快亂成一鍋粥了。
街道上原有的攤位,被推的東倒西歪。好幾個店面都大門敞開著,里面早已被搬空,當然,地上躺著的尸體除外。
縣太爺帶著一家老小躲進了李家別院,對就是,躲!
沒辦法,衙役也是拖家帶口了,這種時候誰還一如既往地守著衙門?
李叢云帶來的那些護衛此時倒是忠心耿耿,無甚,家人都在李家族地渝州城里呢。
“胡涂,可有消息傳來?”他問的不是從家族傳來的消息,而是桓王府。
現下唯一能信得過的,只有自己一母同胞,在桓王府做妾的三姐了。至于那些個兄弟,定是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才好!
“未有,小的不敢派人出城,只在城門口瞧著,并沒有咱們的人來。”
他心里清楚,他們主仆這次怕是要九死一生。
渝州城里定然也是大旱的,好在那里有數千名州魚衛守著,便是流民再多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胡涂唯一擔心的是自家老子娘,能不能喝的上水。
“蔣家和那兩位姻親呢?他們帶了不少人手來,實在不行我只能親自登門求援了。”
三個多月前,古天星救助的蔣家和兩戶姻親都已順利到達了安和縣。由于時局混亂,三家便在縣里買了個莊子,一起住下了。
這大約是他李叢云最后的指望!那三家護衛不少,能一路跟到此處定然都是忠心耿耿的。自己若上門求助,看在李氏的面子上,想必不會不聞不問。
只是蔣家遠在中州,據此路途遙遠,也不知是如何解決水源問題的。中州地界又到底出了何事,讓他們拖家帶口匆忙逃至此處?
“爺,那三家的老爺子今日一早便走了!”胡涂一著急,高聲打斷了自家主子的出神。
主子只說讓人盯著,可沒說一舉一動隨時匯報,這人都走了有小半日了!
“什么!”李叢云猛地站起,手上的茶盞碎了一地,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知道去了何處嗎?”這種時候他們還能去哪?
“往西北面去了,具體何處,跟著的人還未回報。”
早知這么重要,他就該多派兩個人跟著了,哎!也是人手不夠所致。
“西北面?西北面有什么?”李叢云轉動著扳指,自言自語地念叨著。
“燊樂村!對!那位有蔣家令牌,蔣家自然知曉她不同尋常。他們定是去找古家了!我真是胡涂,真么把這茬給忘了!”
李叢云眼睛都亮了,此時沒有什么地方比燊樂村更安全才是!
胡涂撓了撓腦袋,“可是,爺,桃子前些日子才回的娘家,說是那位出門游歷去了。”
他說的吞吞吐吐,不忍心打破自家主子的美好暢想。那些人手無寸鐵,說不得三家就是去保護他們的呢。
李叢云“啪”地敲了胡涂一下,自信的笑道:
“你真是應了你這個名字,胡涂!
那位是什么人,能算不到今日之事?她能放心出門游歷,定是給古家留了后手的!”
古天星表示很無辜,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真不知道會鬧成這樣。
“還愣著干什么,速去叫人收拾行李。”
胡涂應下,轉身就跑。
“哎,等等,庫房里的東西就不要帶了。帶些日常用的就行,最主要是把今年新收的糧食帶上。”
那位諸般手段,古家應該不會缺水,多帶些糧食也更顯得有誠意。
很快幾輛馬車就已經套好了,護衛們挎著大刀,整整齊齊地站在院子里。
李叢云目光掃過,哎,可惜了阿大。若是他還好好的,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也怪自己一時不查,差點犯下大錯……
“叫廚房再做一頓干飯,蒸上紅薯。一會大家吃飽喝足,到了晚上咱們再出發!”
夜間流民大多都睡了,趁此機會趕路,也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