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就那么嬌貴了,還要幾個婢女,”丁氏頓時拉下臉來:“云嬌不是樣樣都會嗎,一個姨娘生的,又不是嫡出的大姑娘,哪來那么多說道!”
她原想著這大姑子是個好拿捏的,所以方才扶著周氏坐下之時,便示意她與錢芳如說此事,只要誆的她應下了,晚間便張羅一桌飯菜,直接將此事定下,而后到處宣啰一番,這親事便變成了。
待得那時,把家若是想反悔便會壞了自家姑娘的名聲,便是那把言歡不在意這個庶女,可總要替家中其她的姑娘們想想。
誰料這個八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大姑子今日不知吃錯了什么藥,說話居然這般一針見血,這話明擺著嫌棄她娘家窮困,養不起下人。
要是換了旁人如此也就罷了,錢芳如還不如她嫂子家呢,至多不過半斤八兩而已,她也好意思提這話!
“云嬌是庶女不錯,但她父親怎么也是個大官,不管怎么說,打小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錢芳如越說聲音越小,面對這個蠻不講理的二嫂子,她是沒得什的底氣的。
但聽她嘲諷自己小妹是個姨娘,心中也不大歡喜,這些年,小妹明里暗里的幫襯她,她都記得的。
反正今日不管如何,不能稀里糊涂的將姨侄女兒給害了。
“這……”周氏面色一轉,又恢復了方才的語笑晏晏:“這些都是小事,好說好說。待日后成了親,云嬌想用幾個婢子便用幾個,我就是扎緊褲腰帶,不吃飯也給她用。”
這等小事,隨口應下便是了,待真娶回去了,還怕她能翻了天?叫太奶奶餓著肚子,她使喚下人?不怕叫外頭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丁氏也反應過來,連連附和:“左右我娘家如今早已不是當年了,眼下日子也好過了,云嬌嫁過去不拘用幾個婢子。”
二人你來我往,竟似將此事給定下了。
錢芳不曾想她們答應轉的這般快,三言兩語便將她給繞進去了。
她呆住了,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只得又眼巴巴的瞧著云嬌。
丁氏與周氏等人都含笑望著云嬌,瞧這小丫頭還能翻出什么浪來,她們活了大半輩子,吃的鹽比這丫頭喝的水都多,要拿她沒法子,那些鹽不是白吃了?
云嬌見避無可避,干凈利落的上前一步,對著丁氏她們施禮,又轉過身對著錢芳如行了一禮。
這才目視丁氏幾人,緩緩開口道:“在坐皆是云嬌長輩。
原本長輩有令,云嬌不該不從。
無奈婚姻之事乃是終身大事,云嬌年幼,不敢擅自做主。
況丁家若真有意于我,便該依照風俗請媒作保,擇良辰吉日登我把家大門,與我父親母親大大方方提議親之事,而不是跑來我舅父家,同我商議此事,敗壞了我的名節。
云嬌雖是庶出,可從小到大父親也不曾對我不聞不問,若是二舅母今日執意與云嬌說親,便請派人去帝京將父親請來,再好生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