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謝了!”谷莠子朝他二人一拱手。
“告辭了。”
兄弟二人匆匆去了。
直至天色將夜,錢家的下人們才將沈長東從破廟之中抬了回去。
整個錢府徹夜不眠,萊州城的名醫來了一個又一個,一個個皆是搖頭嘆息,束手無策。
沈長東碗碟不知摔碎了多少,除了砸東西,他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么,才能發泄心頭的怒火。
外頭月光皎潔,下人們躲在門口的樹蔭下小聲議論紛紛。
“我聽外院去抬回來的說,姑爺躺在破廟里渾身都是鮮血,不省人事,慘不忍睹呢!”
“何止呢,我方才送茶進去,聽大夫在與姑娘說起他已經不能做那事了,說是倆蛋叫人給割了!”
“什么事什么蛋?”
問話的是個尚且不知人事的小婢女。
“哎呀,這都不曉得,就是太監!”
其余的人皆掩唇輕笑,那小婢子臊的滿面通紅。
“要我說,他就是活該,一個入贅來的,就該本分點,這些年他作威作福的,騎在主家頭上拉屎,這回栽了可沒他的好!”
“這就是現世報,該得他的福揮霍完了,只剩下苦咯……”
“一個個的有功夫在這嚼蛆,都沒得事做可是的?”
陡然,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插了進來。
眾人回頭一看竟是丁氏,頓時大驚,忙行了禮各自散了。
丁氏大跨步走進了女兒女婿的房間。
屋內,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大夫正臉色鐵青,渾身微微顫抖,仔細瞧這大冷天的,他額角竟有密密的汗珠。
錢香蘭站在一側,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沈長東則半倚在床頭,扭曲著蒼白的臉,指著老大夫破口大罵,直將他罵的狗血淋頭。
這老大夫行醫幾十載,從未被人這般指著鼻子侮辱,顯然氣得不輕。
但礙于沈長東平日里的名聲,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沈長東,”丁氏立刻沖了進去,毫不客氣的罵道:“你給我閉嘴!”
“怎么!丈母娘也要跟我作對!”沈長東紅著眼睛目露兇光。
“你還當你身高力壯呢!我告訴你,這個家姓錢不姓沈,你既然廢了,就老老實實的待著,”丁氏說著猛指房門:“不然就給我滾出去!”
“你這老東西,你敢這么跟我說話,信不信我……”沈長東說著,幾乎氣的忘了傷痛,要從床上跳下來打她。
“啪——”
清脆的耳光聲回響在幾人耳邊,卻不是沈長東動的手,反倒是他臉上重重的挨了一耳光。
打他的人是丁氏。
“啪啪啪——”
丁氏又一氣甩了他十來個耳光,打的手生疼才算罷休。
“這幾個耳刮子就是讓你曉得曉得,這個家里現在哪個說了算,最好給我老實點。”
丁氏甩了甩手警告妥了,這才轉過臉滿面笑容的看著老大夫:“大夫,這個沒教養的東西我已經教訓過了,你別跟他著氣,不值當。”
老大夫見她為自己出了氣,本該心情舒暢,但瞧她言行舉止,活脫脫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倆人是狗咬狗兩嘴毛,誰也不比誰好。
這錢家,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