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塊塊都在說,這孩子是個難得的。
我也常同人講,以后誰娶了我們云嬌做媳婦,那才是天大的福氣呢!”
錢芳館對丁氏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提起女兒嫁娶之事頗為不悅,這般事又豈是能隨意提及的?
可她終究也不好說什么。
以帕子掩唇輕咳了幾聲:“二嫂子可別這般說,云嬌是替我盡孝,都是應當應分的。”
“話是這般說,可奶奶外孫女站出來有一溜,真來照應的也便只得一個云嬌。”
丁氏也不怕吉雅茹聽了不歡喜。
吉雅茹暗暗朝著云嬌擠眉弄眼,云嬌努努嘴,示意她再聽下去,怕是馬上便到正題了。
丁氏又夸了云嬌幾句,想是覺得鋪墊的差不多了,這才話鋒一轉,問道:“小姑子,云嬌還不曾議親吧?”
錢芳館捏著帕子的手一頓,略微一思索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丁氏帶著娘家嫂子,領來了娘家侄孫,她再瞧不出那便真的是愚鈍到不可救藥了。
她心中更為不悅,二嫂子不聲不響的便將人領到她們母女跟前,這算哪一出!
躊躇一番道:“云嬌如今年紀尚幼,議親之事不急,再等個三年五載的也不遲。”
這般說二嫂子該明白她的心意了吧?
丁氏卻不以為然:“你到底是做姨娘的,不懂這其中的關門過節,這議親自然是宜早不宜遲,否則好的都叫人挑了去,余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錢芳館面色變了變,她便是性子再綿軟,也聽不得丁氏這般言語,什么叫做“到底是做姨娘的”?
還不待她開口,丁氏便拉過十斤:“你瞧瞧我這侄孫如何?今朝帶他來,便是為了來跟云嬌相看相看。
這都是知根知底的,又不得個狐臭,又不缺胳膊少腿,人也長的周正。
芳館,你要是看著過得去,便趁著這刻兒人都齊了,將這親給定了。”
錢芳館氣的渾身發抖,胸口不停起伏,一口氣上不來,險些當場昏死過去。
先不提此地并非把家,她也只是個姨娘,這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不知會女方一聲,便帶著人來相看,她家云嬌往后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曲嬤嬤見狀忙上前替她揉背,云嬌與吉雅茹也扶著她,拍著她的前胸替她順氣。
丁氏站起身來,面色不虞:“你這什的意思?瞧不上我娘家侄孫就直說,用不著在這裝相,瞧你那短命鬼的樣子!”
錢芳館好容易緩過來,聞言更是氣怒交加:“二嫂子,你……你欺人太甚!”
“一個姨娘生的,我丁家能看上就算是給你臉了,”丁氏毫不留情:“還假模假式推三阻四的。
罷了,抱狗子看母子,有這樣的親娘,女兒估計也好不到哪去,白送給我們十斤都不要,呸!”
“你……你……”錢芳館氣怒更甚,一時間急火攻心,眼睛一翻,竟真氣的昏死了過去。
“姨娘!”云嬌焦急的喚了一聲。
“姑娘,讓姨娘躺下歇會吧!”曲嬤嬤心疼的看著錢姨娘。
姨娘這娘家嫂子,可真不是盞省油的燈,此番回娘家都暈了三回了,這可如何是好!
云嬌抑制不住滿腔怒火,杏目圓睜,放開錢姨娘便朝著丁氏而去。
吉雅茹一把拉住她:“云嬌,切莫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