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點勁才能醒,不疼醒不來!”
這是二姨母在叮囑。
云嬌是欲哭無淚,只能閉著眼睛苦捱著,希望姨娘能看在她是親生的份兒上,下手輕些。
可姨娘大抵是怕她醒不來,不僅是重重的還死死的掐著她的人中,她讓都讓不開,痛的她險些叫出聲來,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趕忙睜開眼,趁機“醒轉”了過來。
“嬌兒,你醒了!”錢姨娘見她睜開眼睛,登時又驚又喜,眼淚落在云嬌面上。
云嬌捂著自己疼的要命的人中:“好痛,姨娘別哭,怎了?出什的事了?我這怎這般痛?”
她作出一副懵懂的模樣,瞧向姨母們。
“果然是娘回來了,你們瞧嬌兒什的都不曉得。”大姨母睜圓了眼,她活了幾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神奇之事,真是稀奇的緊。
“大姨母,你說什的,我怎么聽不懂。”云嬌就著錢姨娘的手站起身來,又使勁揉了揉人中,真是痛煞人了。
錢姨娘拉著她的手道:“你無事便好,這些事待會我再與你細說。”
云嬌點頭應了,又如往常一般,乖巧的偎著錢姨娘站著。
屋內一片沉寂,一時間無人開口。
又過了片刻,錢世林才開口問道:“二哥,二嫂子,你們瞧……我到底燒不燒五七?”
錢世海干脆不做聲,他反正做不了主,他若是這刻兒將事情定下來,往后若是哪出不好,他這個婆娘能鬧他個天翻地覆,他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經不起折騰了。
丁氏也有些為難了。
她心中雖對云嬌方才舉止仍心存疑慮,但此刻已然顧不得多想。
她必須好好想想,到底讓不讓錢世林燒五七?
若是燒了五七,便無人與她平攤這喪葬花銷。
可若是不燒五七,先不說錢世林到時能貼多少銀子給他們,首當其沖的是,她必須要先將那五萬交子拿出一半來。
這到嘴的肉再叫她吐出來,豈不是要她的老命?
這一場喪事大肆操辦下來,五萬交子也剩不下幾個錢,分不分給錢世林皆是一般,左右她是沒得賺了。
想到這處她心中一陣懊惱,恨恨的瞪了一眼云嬌,都是這個姨娘養的東西壞事,否則能有這般費神?
“二嫂子?”錢世林見她面上神色變換不定,又試探著喚了一句。
“其實,我也不是非不肯你燒五七,”丁氏換了一副面孔:“只是你到底是兒子,你孫子也打了幡,便與我們一道吧,這般奶奶臉上也有光。”
她想著,既討不著便宜,那便討個好名聲吧。
“二嫂的意思是……”錢世林不解。
“就是你也不需給我銀錢了,我這交子也不分與你,對外頭便說這喪葬之事也有你一份,這般可好?”
她打的一手如意算盤,錢世林只要不曾給她銀錢,這一應花銷全是經她手去的,到時候還不隨她說什的便是什的。
她便可說錢世林只是貼補了些許,大頭還是由她家出的,這般兄友弟恭,對她家名聲大大有利,也能挽回一些今朝所丟的臉面。
云嬌瞧向錢世林,現下便要看三舅舅如何想的,二舅母打什么主意,是個人都能瞧出來,便看三舅舅可甘心讓她討這個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