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布料是雙層的,云嬌摸索著,里頭并不得什的物事,想了想,將里面的面子翻了過來看了看。
“有字!”蒹葭不由得又驚又喜。
原來,錢老夫人并不曾在這件褙子繡花里頭藏什的東西,而是直接將字跡留在了這衣裳里頭。
“姑娘,上頭寫的什的?”木槿好奇的問。
云嬌仔細看了一遍:“婆奶奶給我留了一個茶莊,便在西市里。”
“真的!”蒹葭不由得又驚又喜,這回可不用愁了。
云嬌也松了一口氣,這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只可惜,拆了外祖母留給她的念想。
待去收了鋪子,看看這褙子上的字跡可能拓下來,到時候再繡上吧。
“先收起來吧,改日能出得門,我們再去瞧瞧。”云嬌將那褙子疊好,遞給了蒹葭。
蒹葭接過去,鎖在了櫸木柜子中。
“姑娘。”外頭有人輕喚。
“蒔蘿?”云嬌聽出來是外頭三等婢女的聲音。
“姑娘,是奴婢。”蒔蘿應了一聲。
“進來。”
蒔蘿這才挑簾子走了進來。
云嬌含笑注視著她,蒔蘿年紀不大,長的也清秀,平日里膽小謹慎,是個靠得住的。
她也頗為喜歡蒔蘿,只是這婢子膽子著實有些太小了,不像蒔蘿,倒像是含羞草。
“你是有事?”
“是,奴婢不是找姑娘,是找木槿姐姐。”蒔蘿說著,瞧了一眼木槿。
“找我?”木槿指著自己。
“是府里的陳畫竹陳畫師,他方才來過了,叫我帶口信給木槿姐姐,說是她家人來家書了,叫她去取。”蒔蘿老實道。
木槿聞言頓時臉色蒼白,渾身瑟縮了一下,瞧向云嬌:“姑娘……”
她說著便要哭。
云嬌擺了擺手,朝著蒔蘿道:“曉得了,你先下去吧,陳畫師若是晚間再來,你便告訴他,木槿叫我拘在房內談家常呢,明日再去尋他。”
“是。”蒔蘿乖乖退了出去。
“姑娘,這可怎生是好,我便知道,我回來了他定然會找我,我逃不掉的……”木槿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別哭。”蒹葭瞧見她哭了,也忍不住紅了眼睛,瞧向云嬌:“姑娘,這可怎生是好?”
云嬌沉吟半晌道:“如今,也不得別的法子了,便只有兩條道。”
“哪兩條?”蒹葭比木槿還急。
“第一條,便是直接告官,讓他身敗名裂。
我朝有律法,應有女子被者,男子決殺,女子不坐罪。
只不過便是無罪,木槿往后的名聲也毀了。或是死,或是去廟里做個姑子,總之凡俗是不得她的容身之所了。
這是拿自己的命與他拼了,叫做同歸于盡。”
云嬌垂目嘆息了一聲,這世道,待女子何其不公?
“這條不好,姑娘,還有一條呢?”蒹葭期待的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