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若是我,我怕是也……”連燕茹連連搖頭嘆息。
梅自香聽的心中癢癢,不曉得其中內情究竟如何,又不好追著問。
連燕茹暗中朝著細雨使了個眼色。
細雨開口道:“梅姨娘,你是不曉得,那蘇姨娘故意跟三姑娘借手鐲瞧,趁著三姑娘摘手鐲之時,坐到地上,說是三姑娘推的她。
若不是九姑娘,三姑娘今朝可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葉姨娘那炮仗一般的性子,平日里無事也是一點就著,何況今朝蘇姨娘栽贓到三姑娘頭上了,她自然是光了老大的火。”
“這個蘇裊裊真是做的出,拿自己的肚子去栽贓三姑娘,也不怕真有了什的閃失。”梅姨娘搖了搖頭,又關切的問:“她如此興風作浪,老爺自然也是極為氣惱了,是不是狠狠的懲治了她?”
“怎會。”連燕茹搖頭:“她肚子里有孩子呢,老爺怎舍得?”
“那便如此算了?”梅自香有些驚訝:“葉姐姐那樣的脾氣,怕是做不到呢!”
“葉姨娘做不到也無用。”這回細雨不用連燕茹使眼色了,便繪聲繪色的道:“老爺雖然生氣,但也只是將蘇姨娘拘在院中,并未做出別的懲戒,葉姨娘惱了,也不管旁的,當場便質疑老爺偏袒,老爺便生氣了,將她好一頓罵。”
“當真?”梅姨娘幾乎不敢置信:“是當著旁人的面?”
“何止旁人呢,當時便在那聘婷院中,老爺是當著蘇姨娘、三姑娘、九姑娘以及一眾婢女婆子的面,將葉姨娘狠狠的罵了個狗血淋頭。”細雨說的猶如親見。
“那葉姐姐豈不是鬧了個沒臉?老爺怎的半分面子也不給她留呢?”梅姨娘說著,瞧起來竟有些憂心忡忡的。
“老爺公務繁忙,后宅又鬧出這般事情,他定然是心中煩躁,是以并未顧及那許多。”連燕茹一臉憂慮:“我如今正擔憂呢,怕此事不會這般便過去。”
“夫人此話怎講?”梅自香忙問。
“葉姨娘是我姨妹妹,她的性子我自幼便了解。”連燕茹徐徐道來:“她生性潑辣剛烈,嫁過來得老夫人庇佑,從來不曾吃過虧,如今老爺當眾給她這么大的沒臉,她定然想不開。”
“想不開?”梅自香吃了一驚,想了想道:“葉姐姐雖說鬧的沒臉了,但她那性子,照理說是不得尋短見的。”
“你想哪去了!”連燕茹失笑:“我是擔心,蘇裊裊這孩子還能不能捱到平安生產。”
“你的意思是……”梅自香不自覺身子微微前傾,背脊緊繃。
“你想吧。”連燕茹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梅自香心中有了數,默然點頭,垂下眼眸,思慮重重。
“說到底,我操心這些事情又有什的用。”連燕茹站起身走到窗邊,瞧著外頭似有無限傷感:“我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蘇姨娘若是能平安生產,一舉得男,終身便都有倚靠了。”
“大夫人這是說的哪里話。”梅自香忙起身道:“大少爺與室兒都是大夫人的兒子,也都是大夫人的倚靠。”
“到底不是我肚皮里爬出來的。”連燕茹搖了搖頭:“大少爺……到如今也不曾喚過我一聲‘母親’,我是不指望了,倒是你家室兒是個好的,可也要盡著你這個親娘孝敬。”
“大夫人這般說,奴婢惶恐!”梅自香慌忙道:“大少爺不尊孝道,室兒萬萬不敢如此,奴婢常與他說待大夫人須得比待奴婢更貼心些,只有……”
“罷了罷了。”連燕茹擺了擺手,不想聽這些虛偽之言:“你隨我一道去瞧瞧蘇裊裊吧?”
梅自香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