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妹妹來了,許久不曾見九妹妹了,真是稀客。”把云妡款款而來。
她比云嬌年長三歲,過了年便十四了,身量長成,已然是個大姑娘了。
只見她行動間腰肢輕擺,如同弱風扶柳,帶著說不出的嬌韻。
云嬌只是微微抬眼朝她怯怯笑了笑,不曾答話。
“不知九妹妹來有何事?”
把云妡面上帶著笑,不著痕跡的打量云嬌,她瞧著似乎平易近人,溫和可親,可不經眼間的眼神卻又帶著些高高在上。
她是把府的嫡長女,出了門便是把府的臉面,這帝京的聚會、雅集,哪次能少了她?
這些庶女,能不能出門都要看她母親的臉色,自然也入不得她的眼。
“也不得什的事。”云嬌乖巧的道:“姊姊也聽說了吧?木槿要與陳畫師成親了,陳畫師說平日里與二姊姊也有所往來,有許多客人皆是二姊姊在當中牽線的。
他說請姊姊賞臉喝喜酒是不敢了,只是要來討份兒賞,沾份兒貴氣,可又怕二姊姊不給他臉,猶豫著不敢前來,木槿便央著我來了。
她畢竟跟了我五年,最后這點請求,我也不得不應,便厚著臉皮來姊姊這處了。”
她說完,春分與谷雨偷偷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松。
畢竟方才她們咬死了不曾松口,若是九姑娘一時氣惱,將實情說出,那她們可就完賬了。
還好,九姑娘給她們留了余地,不曾趕盡殺絕。
“我當什的事呢。”把云妡似乎毫不在意:“你回去與他說,待到他成親那日,我自然會派人打賞。”
討賞這話也是有的,大淵朝不少下人成親,都要向主子討賞。
賞錢不論多少,也是沾沾主子的貴氣,圖個好兆頭,這也是習俗之一。
通常在這個時候,主子們都是小氣不下來的,哪怕是最小氣的主子,賞下去的銀錢也夠普通人家吃個年把的了。
是以下人們很是熱衷于此。
不過,陳畫竹是畫師,又不是家中下人,找她討什的賞錢?要討賞也該找父親才是。
把云嬌到底想說什的?
她面上輕松,心中卻一陣懷疑,真是陳畫竹同云嬌說的這話?
那他到底說出了多少?云嬌是不是全曉得了?
當初是母親告知她云嬌那個表姊夫是個好色之徒的,她才依此做了一番安排,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
本以為安排的穩妥,該是十拿九穩才是,畢竟云嬌一個人,跟前又不得人可用,不栽了才怪呢。
不曾想這個老九的運氣還不錯,不知怎的竟逃過一劫了。
不過她也不急,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手段,先拿她們練著手,待得他日成親了,才能像母親這般,將后宅打理的妥妥當當的。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云嬌神色,瞧她一臉乖順的模樣倒不像個知情的,可這若是裝的呢?
該不是,她在心中搖頭,想起錢姨娘成日里紅著眼睛的模樣,那個沒用的只會哭,她教出來的孩子能有什的心機?
而這個九妹妹成日里院門緊閉,無事不出門,實是個膽小如鼠之輩,便是曉得了實情也拿她不得法子,畢竟她不得證據。
她這般一想,心中便松快多了。
“那妹妹便替木槿謝過二姊姊。”云嬌收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歡喜的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