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觀院中。
連燕茹正比著一批布料,成衣鋪的女掌柜等在一旁,口中不停的夸贊恭維著。
年關將近,她須得將她與三個女兒過年所著的衣裳的布料先選出來,也好快些吩咐成衣鋪去辦。
至于其余人的,到時候隨意分派打發一番,也就罷了。
“母親。”把云妡走了進來,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
“見過二姑娘。”女掌柜連忙行禮。
“招招來了。”連燕茹一見最得意的女兒來了,登時滿面笑容,將手中的布料在身上比了比:“你瞧,這個色澤可適合我穿?”
“貴而不揚,很適合母親的氣度。”把云妡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道。
她很是不快。
因著把云姝與盛鶴卿之事,她心中本就郁郁,再加之母親此刻又喚她小名,她更是煩躁不堪。
她已經同母親說過多次了,不要再叫她“招招”。
可母親就是改不了口。
自她懂事開始,便不喜這小名。
如今對這個名字已然厭惡到了極點,這名字時時召示著她,她生下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招”而來。
“那我就定這個了。”連燕茹不曾瞧出女兒心中的不快,歡喜的放下手中的布料。
“母親,你先讓掌柜的去吧,我有話同你說。”把云妡也不得耐心等了。
“好。”連燕茹心中奇怪,卻還是打發成衣鋪的女掌柜去了。
這才坐下來指著一旁的凳子道:“招招,坐下來說,出什的事了?”
這個女兒一向處事泰然,到底是何事能讓她這般急切?
“母親,恕己哥哥來了。”把云妡開口道。
“怎了?”連燕茹不解,盛家與她家的親事,兩家雖不曾明著提,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早晚也就是這兩年的事。
盛鶴卿出入把家,早已被視為理所當然,女兒為何特意來說這個?
“在園子中,與四妹妹聊得正暢快呢。”
把云妡此刻心中酸溜溜的,臉色也是難看之極,她到底年歲小,平日里不經事,還能裝作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
可這一遇上事,她便有些忍不住變了顏色了。
“那又如何?”連燕茹一聽這話心中便有了數:“喚喚那是你的親妹妹,你還怕甚?”
“母親難道不知我怕甚嗎?”把云妡見她竟絲毫沒有責備把云姝的意思,臉色不由更難看了些。
“招招。”連燕茹面色一肅:“我平日里是怎生教你的?你便是用這種口氣與母親說話?”
“母親。”把云妡又急又氣,頓時眼圈一紅。
“不許哭。”連燕茹呵斥了一聲。
把云妡立刻收斂了淚意。
“我來問你。”連燕茹直視著她:“他日你若是真與盛鶴卿成了親,能否攔得住他納妾?”
把云妡心中一窒,默然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