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韓元奎,二人便一道出了門。
茹玉邊行邊問道:“若是唐二硬是霸占著鋪子不肯歸還,姑娘可曾想好對策?”
云嬌搖了搖頭,她是真不曾想好。
且這事也不宜鬧大。
“如今只有先見了唐二再說吧。”她也不得別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瞧一步,算作個權宜之計吧。
“我有一故交,在帝京府尹做訟師,姑娘若是有所需,到時叫韓兄朝我說。”茹玉頓了一下。
他原想著,這把家的姑娘為何不直接叫把大人出面,要回自家鋪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轉念一想,此事恐怕不得那般簡單,否則這位九姑娘瞧著冰雪聰明,怎的也不會舍近求遠。
常聽人言,深宅之中吃人不吐骨頭,這瞧著年紀不大卻不動聲色的小姑娘,想來也是有些難言之隱的。
想到這處,他不由有些慶幸,好在他父親只娶了母親一個,而他別說兄弟了,連姊妹都不得一個,是這世道少見的獨子。
“那我便先謝過茹少爺了。”云嬌朝他笑了笑。
不管能不能幫上,人家有這番心意,便是好的。
“姑娘不必客氣,便叫我瑾瑜吧,是我小字。”茹玉面上含笑。
云嬌點頭,曉得他并無唐突之意,但也不會真這般喚他。
不過,他家父親真是武將么,怎的名字與小字起的這般契合?
或是能文能武也不一定。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慢慢有些熟稔了,也到了那酒肆門前。
“瞧,在那處呢。”茹玉朝著酒肆的角落抬了抬下巴。
云嬌順著他的目光瞧了過去,便見角落里坐著一個干瘦的老頭,留著一撇山羊胡須,面前桌上擺著兩碟小菜,另有一方銅爐,上頭燙著一壺酒。
“那我便先去了。”云嬌朝著茹玉說了一聲,才帶著蒹葭與木槿走進了酒肆。
茹玉則去了隔壁書坊。
這酒肆不大,這刻兒人也不多,小二見來人了,忙上前問道:“姑娘快請進,可是來沽酒的?”
一個姑娘家家的,自然不會上酒肆來吃酒,那自然便是來沽酒的了。
“沽二兩羊羔酒。”云嬌也不推辭,便應了。
要坐下與唐二說話,自然不好不沽酒,否則小二哥定然要嫌她小氣。
再說她也許久不曾吃羊羔酒了,也有些饞了,便沽些回去與姨娘一道吃。
這羊羔酒,顧名思義,便是羊肉所制成的。
小作坊是做不出的,像這種酒肆想來都是買來的羊羔酒,再拿來賣的。
制這羊羔酒,須得先將上好的羊肉去骨去皮,洗凈切碎,在佐以一些配料,蒸至爛軟,大米煮成白米飯,將爛軟的羊肉與米飯攪拌至一處,再一道蒸煮一番。
爾后便可放置靜待數月。
足了日子后,再取出來過濾一番,便成了羊羔酒。
這羊羔酒釀成之后,色澤猶如牛乳,品之溫潤綿長,其味甘甜,順滑爽口。
云嬌便歡喜這酒的甘滑,時常吃上一盅解饞。
小二至柜臺處沽酒去了。
云嬌便行至唐二桌子對過坐了下來,瞧著唐二往杯中倒酒,那酒壺卻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