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裝作不在意,才能有幾分勝算。
許氏有些捉摸不透她說的是真是假,僵在那處,一時不知該說什的好。
云嬌和煦的笑了笑,又道:“許嫂子想來還不認得我,我姓把。”
“把?”許氏眨了眨眼睛,打量著她,有些不敢置信:“你說你是把家的姑娘?”
把家雖不是帝京頂尖的人家,可好歹也是朝廷大員,那些大員家的姑娘,哪個不是光鮮亮麗,這把家的姑娘怎的打扮的這般儉省,頭上連朵絹花都不簪。
“嗯。”云嬌只是點了點頭,并不多說,說多了反而顯得心虛。
許氏瞧了她片刻,見她不急不緩,從容淡定,也就信了。
市井人家養出來的姑娘都是些小家碧玉,說難聽點便是小家子氣,難登大雅之堂。
這姑娘雖穿的儉省,可這通身氣度騙不了人,不是大戶人家養不出這種孩子。
她有些泄氣,自古民不與官斗,她再厲害能斗得過朝廷大員?
再說,把家確實不用在意這么一個小鋪子,看來她方才的不在意是真的。
“那,既然是把大人家的姑娘,你便給一百兩吧,就當是給我公爹這些年的辛苦錢。”她有些心虛的開口,自個兒也覺著這價碼有些高了。
要曉得,市井人家一年到頭也賺不上一百兩。
云嬌搖了搖頭:“太多了。”
其實一百兩,她心中并非不能接受。
先不說唐二辛苦一世,為了外祖母守著這家鋪子,可謂勞苦功高,便是今朝那三千多交子,他不給她,她又能如何?
只不過此刻她若是應的太干脆了,許氏反而會覺得開口要的少了,又會覺得虧了,翻臉加價也不是不無可能。
是以她才搖頭拒絕。
“那你說多少?”許氏心中沒底。
她盤的那鋪子交了定金,如今銀子還不曾籌備的全,還差八十多兩。
她原指望著唐二能拿出身上那筆盈利來,不說全拿出來,起碼也拿出一些先給他們應急。
怎的說,唐寶也是他的心肝肉。
誰料她這個公爹是個死腦筋,拿命給唐寶都沒得二話,可要動這筆銀錢,他說什的也不肯。
她沒得法子,便打上了這鋪子的主意,左右這鋪子這些年也不曾見有人來過問,賣了估計也不得人管。
于是她便慫恿著唐寶將唐二誆去吃酒,這頭便找主顧來瞧了鋪子,眼看著明日里便要成交了,誰料這關鍵當口,主家竟找來了。
真是晦氣。
“五十兩。”云嬌瞧著她:“一錢都不能多。”
“太少了,不行……”許氏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這姑娘小小年紀也做事太老辣了些,一開口便砍了一半的價。
那她還差三十多兩,上哪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