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若是覺得不甚如意,不曾入眼,便會捧出兩匹彩色的綢緞來贈予姑娘,叫做壓驚。
自然,把云妡與盛鶴卿從前是見過許多次的,雖不曾單獨待在一處過,但兩人也算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相看這些也不過是照著規矩走個過場而已。
把言歡接過那定帖仔細一瞧,上頭寫的日子是臘月二十八。
這便是定下臘月二十八兩家人相見。
“這日子,是尋了高人擇定的,把大人瞧瞧可有何不妥之處?”郭媒婆在一旁問道。
“甚好甚好。”把言歡點了點頭,面上故作淡然,心中卻早已喜不自勝。
“那便說定了,徽先伯包了一艘畫舫在淮水之上,屆時把大人與夫人帶著二姑娘一道過去便是了。”郭媒婆笑道。
把言歡自然應允,夫婦二人含笑將郭媒婆送出了門去。
一回身往廳內走,連燕茹便有些笑不出了。
“與徽先伯做親,這是天大的喜事,你哭喪著臉做什么?”把言歡不由得有些不悅。
“老爺,盛家這般急切,那盛太夫人自然是病的極為厲害,我是擔心招招嫁過去了,若是沖喜不成,那盛太夫人還是去了,她豈不是要招人嫌棄?”連燕茹憂心忡忡的道。
孩子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自然心疼,也要為她將來打算。
“那便看她的命了。”把言歡倒是不以為意。
“老爺。”連燕茹有些焦急:“那也是你的女兒,話不是這般說的。”
“那要你說,該如何是好?”把言歡瞧著她:“不然你去與徽先伯說說,便說你女兒不嫁了?”
連燕茹啞口無言,事情到了這步,想推也推不掉了。
早曉得,就不應這門親事,要什的榮華富貴,找個門當戶對的,日子也差不到哪處去。
不過想起女兒鐘意盛鶴卿,她自己是嘗過那種相思的滋味,也曉得女兒是鐵了心,若是她真攔下這門婚事,女兒往后定然是要恨她的。
再說如今這事也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在心里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翌日清晨,把言歡便叫了把云庭去了書房,說要詢問他所學的課業。
云嬌不放心,偷偷附在后窗聽著書房內的動靜。
“你今年年下考課如何?”把言歡問道。
“同去年一般。”把云庭聲音淡淡的。
“多讀了一年,不得寸進?”把言歡顯然很不滿。
“婆奶奶去了,我心神不寧。”把云庭說話輕飄飄的。
云嬌聽到此處,曉得不好,忙小聲打發蒹葭去了韓家。
“你是如何得知的!不是吩咐下去了不要叫你知曉嗎!可是云嬌派人只知會你的?”把言歡氣惱的將桌子拍的“砰砰”作響。
“你不必事事都栽在妹妹頭上,萊州與書院離得那般遠,她一個女兒家如何知會我?”把云庭聲音越發漠然:“你如何做我管不了,我只能管好自個兒不做那喪盡天良之人。”
“你!你說誰喪盡天良?”把言歡幾欲吐血:“你娘雖說做了小,這些年我何曾虧待過她?我是你父親,無論我做什的,不都是在為你鋪路?將來這家中一切,不都要交在你的手中?
我娶了你母親,你也跟著沾光,宰相家的親,不是人人都能攀上的。
你怎的就不懂為父的苦心?”
把言歡說的苦口婆心,他是真想開解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