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是回來了。”把云妡心中好笑,這尤初紅自個兒不好意思開口,還叫婢女問。
婢女開口同她開口有何分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心中嘲笑,面上卻一如既往的笑的恬美,她也曉得尤初紅想聽甚的:“你們是不曉得,我哥平日里不大回來,這是難得回來一趟,叫昔日那些好友叫出去吃酒去了,這幾日可是成日里不著家呢,日日吃酒吃的醉醺醺的回來,我都怕他這般吃酒傷了身子。”
她口氣親昵,好似她真是把云庭的親妹妹一般。
“原是這般。”那婢女應付了一聲,偷眼瞧了瞧尤初紅。
尤初紅心頭失望,一時間有些失神。
這般說,今朝便瞧不到他了?
過完年他就該走了吧,這回不會連見一面都是奢望吧?
愈想,愈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好不難過。
“看時辰,哥哥也快回來了。”把云姝裝模作樣的瞧了瞧天,實則是不甘示弱。
把云妡在心中直翻白眼,看時辰?把云庭告訴你甚的時辰回來了?簡直不知所謂!
尤初紅也瞧了瞧日頭,心中惆悵,卻又不好展現在她二人跟前,只能悶頭前行。
把云姝瞧著她興致缺缺的模樣,討好道:“初紅姊姊可是嫌棄我家園子里頭沒得花?我曉得哪點有花,你隨我來。”
尤初紅左右閑著無事,正巧打發時間,也好借著這個由頭繼續留在把府等把云庭回來,便點頭應了。
今朝是立春。
云嬌不曾忘了那株她起了名字的松雪花。
立春剛好可以移植花草了。
是以吃了中飯,她便催著蒹葭備上了小鐵鏟,打算將那株松雪花移回院子去,也好閑時瞧著解悶。
主仆二人蹲在花園中忙的不亦樂乎。
尤其云嬌,挖到后來,怕鐵鏟傷了花根,干脆丟在一旁以手捧土。
她忙的額頭與鼻尖上沁出一層汗,抬袖隨意一擦,那臉上抹上了一點泥,如同個小花貓一般。
蒹葭笑的前仰后合,指著她:“姑娘……姑娘你臉上……”
見慣了姑娘平日里老沉的模樣,如今這般倒也新鮮,不過她還是喜歡這般的姑娘,瞧著鮮活,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你敢笑我!”云嬌不客氣的伸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瞧著她的大花臉,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主仆二人笑鬧的正歡。
“云嬌?”
忽聞把云妡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云嬌渾身一僵,忙抬袖子在面上隨意一抹,這才站起身轉過臉來。
面上早已恢復了一貫的謹小慎微,可淺色的衣袖上沾著一道泥印子,極為顯目。
她顧不得那許多,恭敬行禮:“二姊姊,四姊姊。”
“沒規矩的東西。”把云姝呵斥了一句:“還不見過尤二姑娘!”
“見過尤二姑娘。”云嬌乖乖行禮,抬頭瞧了一眼尤初紅,卻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