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為難之際,她瞥見地上因著挖花落下的幾片葉子與零星的花瓣,忽然心中一動。
“若是在我家,這等有礙于姊妹情義的野花,自然是毀掉最好。”
她緩緩開口道。
左右,把云姝不是真歡喜這花,不過是要個臉面而已。
而那個庶女,瞧著對那花倒是真歡喜,不過,一介庶女而已,她歡喜甚的并不要緊。
把云妡聽著有些懊惱,她怎的不曾想到這般做?看來她與世家教出來的姑娘相較,還是有些微差別的。
往后,怕是要跟這個尤初紅多學著些。
“這倒是個好法子。”把云姝眼睛亮了:“初紅姊姊,你這個法子果然公正多了。
把云嬌,還不快些將花放下,給我搗毀。”
她心中得意洋洋,確實是真喜歡這個法子,她對這花也是喜歡的,但絕對沒有云嬌那么喜歡。
既然輪不到她,那便毀了吧。
她從前便是這般暗地里毀過嫡親的姊姊妹妹不少好東西,她得不到的,旁人也別想得到!
云嬌不忍這花便這般毀了,只得忍了一步,輕聲道:“四姊姊,你也別毀了這花了,嬌兒還將它栽回原處,你看可好?”
為了讓這棵松雪免于一死,她只能先行緩兵之計了,等些日子四姊姊忘了這事,她再來挖便是了。
“不好,說毀了便要毀了,索性大家都別想這個心思。”把云姝寸步不讓。
她如今不想要這花,把云嬌也別想要。
“二姊姊……”云嬌瞧著她,余下的話未說出口,她想問問她為何要這般逼人太甚,可張了張嘴,最終終究還是忍了下去。
姨娘常同她說說惹不起躲得起,外祖母也教她要韜光養晦,收斂鋒芒。
且若是招惹了是非,到時二姊姊鬧起來,怕姨娘那身子骨也吃不消。
再說了,哥哥好容易回來過年,還是歡歡喜喜的吧,能不惹事便不惹事。
還有便是,鬧到父親跟前,不管是誰的錯,都是她的錯便是了。
是以,不鬧也罷。
“初紅姊姊,你說呢?”把云姝問道。
這個尤家二姑娘,一向眼高于頂,絕不會將把云嬌放在眼中的。
便是為了臉面,也會站在她這邊的,畢竟毀了那花的話是她先提出來的。
“既有令,自然必得執,自古以來皆是無規矩不方圓,若是朝令夕改,往后我們在下人跟前還有甚威嚴可言?
況且,區區一個庶女,竟敢與嫡出的姊姊這般爭執,討價還價,半點規矩也不得,若是在我家,早便家法伺候了。”
她說的義正言辭,理所當然,將云嬌與下人相提并論不說,竟渾然忘了她家中便只得她這么一個女兒,哪有人與她起爭執,又承她家家法?
“尤二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風。”把云庭從后頭緩步踱了出來。
“哥哥。”云嬌陡然見了哥哥,心中委屈,不由眼眶一紅。
“哥哥。”
把云妡與把云姝齊齊一禮,兩人皆是垂眉斂目,全然不得對著云嬌的囂張之色。
“把……把少爺回來了。”尤初紅猛地見到自個兒的心上人,心砰砰直跳,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