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李嬤嬤想也不想便拒了:“我這樣大年紀了,要什的黑發?”
“眼下便要過年了,嬤嬤也該打點打點自個兒才是。”云嬌笑道。
“我一個老太婆,要打點甚的,倒是姑娘如今大了,要好好打點。”李嬤嬤意有所指的道。
云嬌但笑不語,又重新舉起剃刀,比劃著打算下手。
“你可仔細著些。”錢姨娘又在一旁叮囑。
“我曉得了。”云嬌答應一聲。
錢姨娘想了想道:“嬌兒,你說的那個將發色染黑的方子,可真有用?”
“我不曉得,我也是那么一聽。”云嬌抬眼瞧她:“姨娘墨發如云,貌美如花,半點白發都不得,用不上這個方子。”
“你這孩子。”錢姨娘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頓了一下道:“我不是替我自個問的,之前你祖母不是一直為白發煩心嗎?明日里你給李嬤嬤試試,若是有用,你便去將這方子告訴你祖母吧。
要過年了,你祖母得了這個方子,定然歡喜,往后也好也好與你多親近些。”
云嬌點了點頭,她曉得姨娘的意思,便是讓她去討好祖母,將來在婚配之事上若是不如意,也好有人替她說上兩句。
她面上所以乖乖的應了,心中卻不以為然。
她的婚事,祖母做不了主,母親也做不了主,姨娘更是做不了主。
真正做主的人是她的父親,父親覺得外頭哪家對他將來仕途發展有利的,便會將她給了哪家,說不上將她給人家去做個小妾也是有可能的。
她細致的給哥哥剃了碎發,又左右看了幾眼,這才點頭道:“好了,哥哥你看可有何不妥之處?”
“好極好極,我妹妹果然心靈手巧。”把云庭對著鏡子笑夸道。
“那是自然。”云嬌不免有些得意:“姨娘,我說的吧,這回我定然能剃好。”
錢姨娘也笑:“是是是,就數我們家嬌兒有本事,天資聰慧,一天不曾學過,還會給人剃頭呢!”
把云庭笑道:“這回我可放心了,我這妹妹可算有了門手藝,將來若是走投無路了,也能去凈發行做個待詔混口飯吃,總不至于餓死。”
眾人都笑了起來。
云嬌也跟著笑:“還不曾見過女子做待詔呢,那我豈不成了大淵朝第一女待詔?”
“你呀!”錢姨娘點她鼻尖:“叫你做個待詔,你還挺歡喜的。”
“做活計又不分高低貴賤,能掙到銀錢便行。”云嬌嘟了嘟唇。
“老爺,您怎的站在外頭?奴婢給您開門。”
蒹葭端著銅盆從外頭進來就看到把云庭一人呆呆的立在錢姨娘屋子門外,外頭看門的婢女顯然叫他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