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云妙低頭打量著身上的衣裳,局促的手都不曉得該往何處放了,她真從未穿過這般顯眼的顏色。
“五姊姊不信便問問憐兒。”云嬌笑道。
把云妙瞧著憐兒。
憐兒滿面驚艷之色:“九姑娘可真太會選了,姑娘穿這衣裳果真比旁的衣裳好看了許多,這顏色襯膚色,姑娘面上瞧著比平常白嫩了許多。”
還有話她不曾說出來,這般穿著才像個大家閨秀,平日里五姑娘所穿的那些衣裳,比她這個婢女好不到哪處去。
把云妙仍然垂頭瞧著身上衣裳,一時間難以決斷。
蒹葭道:“五姑娘不如去銅鏡前瞧瞧。”
說著扶著她站在了梳妝臺前。
把云妙打量著鏡中的自個兒,安姨娘膚色不算白,她便隨了安姨娘,五官甚的都生的精致,便是這膚色她自個兒也是一直是耿耿于懷的。
不曾想換了件衣裳倒好了許多,整個人幾乎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一掃平日里的少言寡語的模樣,仿佛活潑了許多,看來九妹妹確實是真心幫她選的這衣裳。
“這衣裳是好看。”把云妙說著還是伸手去解領口處的盤扣。
“好看姑娘便穿著吧,為何要脫?”憐兒有些著急。
她曉得自家姑娘的志向,如今有這機會,九姑娘又肯相幫,自然是挑最讓她出挑的衣裳穿,好端端的又脫了做甚的?
“我穿不慣這顏色。”她自幼便慣了叫自個兒顯得不起眼,叫她穿的這般搶眼的衣裳,實在是強人所難。
“五姊姊。”云嬌忽然開口道:“你曉得,四姊姊同那個盛鶴卿是甚的回事吧?”
“曉得。”
都在一個家中住著,她便是消息不那么靈便,卻也有所耳聞了。
“我瞧著四姊姊總是跟他說說笑笑,我猜著他該是歡喜明媚一些的女子,已經有了一個端莊沉穩的二姊姊,你說他今朝會挑個何等樣的?”云嬌狀似無意的道。
這個五姊姊,想來也不是個蠢人,話說到這種地步,她若是不聽,她也沒得法子了。
左右她是仁至義盡了。
把云妙思忖了片刻,毅然道:“好,九妹妹便將這身衣裳借了我吧。”
“一身衣裳而已,自家姐妹,說甚的借不借的。”云嬌搖了搖頭:“這衣裳便送給五姊姊了,祝姊姊心想事成。”
“九妹妹。”把云妙鄭重朝她一禮。
云嬌忙抬手:“五姊姊你這是做甚的。”
把云妙瞧著她,神色極為莊嚴:“大恩不言謝,今朝無論這事能不能成,九妹妹的恩情我記在心間了。”
“五姊姊不必這般客氣,瞧著時辰快到了,姊姊快去吧。”云嬌笑了笑。
她實在不曾想到,一身衣裳而已,她竟看的這般重,被她拜的極為不自在。
把云妙離開之后,蒹葭忍不住問道:“姑娘,五姑娘同姑娘素無交集,姑娘隨她挑哪一身便是了,何故幫她?”
“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云嬌笑了笑下了床:“再說,五姊姊同我一般,都是可憐人,我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
“哦。”蒹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姑娘不比五姑娘好多了?至少不愁吃穿,往前還有錢老夫人護著,不曾吃過多少苦,有何同病相憐的?
她又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