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便是連燕茹的祖父,當朝的連宰相。
“當真?”連燕茹頓時喜笑顏開:“恭喜老爺,賀喜老爺,連連的婚事也近了,咱們家這是雙喜臨門了!”
把云妡面色一紅,嬌羞道:“母親!”
連燕茹笑道:“母親是歡喜的糊涂了,不該說,不該說,我自罰一杯。”
說著,仰頭吃了一杯酒。
這鹽鐵司副使,雖是個副的,卻是個肥差。
鹽鐵司把握著大淵朝財政,大淵朝為了防止貪官污吏,每年輪換一番鹽鐵司正副使,可便是如此,一年間撈的銀子也可說是不計其數。
把言歡投進去的銀子,將會數倍奉還,她又怎會不喜?
“恭喜老爺!”梅自香也端起酒杯,遙遙對著把言歡一舉。
把言歡心中暢快,舉起杯來仰頭喝下。
“姨娘,你幫我剝這個栗子。”云嬌小聲朝著錢姨娘撒嬌。
她瞧著姨娘盯著父親出神的模樣,便曉得她心頭在想甚的。
為了見外祖母最后一面,姨娘被奪去了手里的兩個鋪子。
如今官職到手了,父親卻只說岳父家的好話,又說大夫人持家有道,完全不提姨娘半個字,姨娘自然心傷。
其實,旁觀者清,她早瞧出父親心中早已沒了姨娘,只是姨娘還傻傻的抱有祈盼之心。
她是做女兒的,也不好多說甚的,只能由她去了,至多便只能岔開話頭,好叫她不至太過心傷神。
“好。”錢姨娘回過神來,勉強笑道:“往前,你都要自個兒剝,今朝還叫姨娘給你剝,你是愈活愈小了?”
“我不管,我偏要姨娘剝。”云嬌瞧著她笑。
錢姨娘瞧著她的笑臉,再瞧瞧不遠處的把云庭,心中忽然暢快了許多,不管如何,她有這一雙兒女便足夠了。
她便不再抬頭,而是埋頭剝著栗子,一如既往的好似不存在一般。
云嬌瞧了瞧把云庭,趁著無人注意,朝著他得意的眨眼。
把云庭曉得她是得意勸住了娘胡思亂想,對她報之以一笑。
他是嫡長子,在家中地位尊貴,原先吃年夜飯,他是同把言歡一個桌子的。
可他怎肯?
自錢芳館被貶為姨娘之后,他但凡在家中過年,都讓人另外準備一張小幾,自個兒坐在錢姨娘身旁。
頭一年,把言歡發了老大一通火,后來,眾人也見慣了,家中也不得人再說甚的。
夜飯吃到一半,上了甜湯,下頭的人便要一個個上前說吉祥話,拿壓歲盤。
這壓歲盤是年三十晚上長輩給晚輩的,里頭放著一些銀錢并各類果品茶食,寓意平平安安度過一歲。
雖說是長輩給晚輩,但過年便圖個大家心頭快活,把言歡也會每年給姨娘們也備上幾個壓歲盤,待說完吉祥話,便分發下去,大家一同沾沾過年的喜氣。
往年,葉亭玉總是第一個上前拔得頭籌,她能說會道,總能將把老夫人哄的開懷大笑,叫把言歡心花怒放。
可今年,她瞧著前頭挺著肚子的蘇裊裊便是一肚子氣,不得心思上去討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