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妡神色并無不妥,仿佛只是詢問而已,可她卻是故意為之。
她便是叫把云妙曉得曉得,正室終究是正室,把云妙一個庶女,將來也只能做姨娘,永遠上不得臺面。
盛鶴卿也不會將她放在眼中。
把云妙怯怯的搖了搖頭:“二姊姊去吧,盛少爺只邀請了二姊姊,妹妹怎會這般不識趣,跟著去打擾呢。”
“妹妹這是甚的話,都是自家姊妹什么打擾不打擾的,你既不去,那我便去了。”把云妡輕輕一笑,舉止得當,內里的譏諷并無半分展露。
“二姊姊走好。”把云妙行了一禮。
“少爺!”
這時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跑了來。
“這是誰家的小廝?”把云庭奇怪的問道。
“像是我家的。”夏岸走到亭子邊上,瞧清楚了來的小廝,開口問道:“何事?”
“老爺昨日交給少爺的文書,遍尋不著,特差小的來問一聲。”那小廝行了一禮,喘息聲逐漸平息了下來。
“哦,對!”夏岸一拍自個兒的腦門:“我急著帶妹妹出來踏青,到將這事給忘了!
我得回去一趟。”
“少爺告知小的即可,小的回去取給老爺。”小廝連忙道。
“不用,那文書經不得他人之手,我得自個回去。”夏岸說著便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想起妹妹來,回頭瞧了一眼夏靜姝,開口道:“妹妹,你在這塊兒等我,我取了文書給父親便回來。”
“好。”夏靜姝答應了一聲。
夏岸又朝著把云庭叮囑道:“九霄,替我照應一下妹妹。”
“你放心去吧。”把云庭頷首應了。
把云妙目送著盛鶴卿同把云妡一道進了繁塔,便也默不作聲的待著婢女憐兒跟了進去。
她這人一向不聲不響的,也不惹人注意,離開了也不得人曉得。
云嬌倒是瞧見了,估摸著她瞧著盛鶴卿帶著把云妡,半句不曾招呼她,大抵心中也不痛快吧。
原想叫住她寬慰兩句,但想了想,她同五姊姊也不得那般熟,再說,她也不大會寬慰人。
便也就作罷了。
或許,五姊姊一個人待著心中要更好受些吧。
眼瞧著夏岸跟著家中的小廝回去了,云嬌瞧著自家哥哥一副不曉得說甚的模樣,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今朝踏青,你們都不曾帶紙鳶嗎?”
秦南風一怔,心中有些懊惱,云嬌一說他才想起這事來,往年若是去萊州,他總給云嬌帶的,這幾日顛三倒四的,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反倒是茹玉聞言,從袖中取出一物事來。
“我帶了。”
他笑的溫潤如玉。
云嬌瞧得不由自主的呆了呆,雖日日見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感慨,茹玉真是人如其名。
“九姑娘?”茹玉見她發呆,不由喚了一聲。
云嬌回過神來,面上有些掛不住,掩飾道:“你這是紙鳶?怎的這般小?要如何放?”
“不小的。”茹玉笑了笑,將那物件展開,又取出一根細棍橫著撐起。
一只栩栩如生的彩蝶紙鳶便出現在眾人跟前。
“這般精巧,是何處買的?”云嬌瞧了覺得稀奇,不由伸手去摸,大有幾分愛不釋手之意。
“這是我昨日下學了,回去做的。”茹玉含笑解釋道:“我想著姑娘們今朝出來踏青,總要放紙鳶,便做了一個。
平日里集市上賣的那種,不太便于攜帶,我便將里頭支撐的木棍結構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