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言歡貶妻為妾之后,便對外宣稱原先的妻子已經去世了,把云庭是原來的妻子留下的兒子,仍就是家中的嫡長子。
錢姨娘便成了家中原先的姨娘。
外頭不曉得的人,對這番說辭都是信以為真。
“原是這般。”連燕茹笑了笑:“那還真是辛苦錢妹妹了。”
“不辛苦,這本是理所應當的。”錢姨娘垂下頭道。
“既然辛苦,夫人難道不該體諒些嗎?”把云庭掃了連燕茹一眼,神色不動。
連燕茹曉得他是何意,僵了一下才道:“紹紹說的有道理,錢妹妹既然身子弱,往后這請安便免了吧。”
“這可使不得……”錢姨娘慌忙擺手:“夫人……”
“是我想的不周到。”連燕茹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滿面和煦的笑:“你本身身子便弱,這才快進五月,待到六月興里,你這身子更吃不消出門了,你便好生在院里頭養著吧。”
“可這是老爺的吩咐……”錢姨娘仍舊是不肯。
“錢妹妹你就放心吧。”連燕茹笑著道:“老爺回來若是怪罪下來,都由我一力承擔。”
錢姨娘見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也不好再推辭,便行了一禮:“那奴婢便謝過夫人了。”
“不必客氣。”連燕茹輕輕地抬了抬手,又瞧把云庭:“紹紹,可要坐下來一道兒用些早飯?”
“不必了。”把云庭面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夫人既然免了錢姨娘的請安,那我們便先告辭了。”
說罷,不由分說便扶著錢姨娘去了。
連燕茹瞧著他們的背影,一言不發。
蘇裊裊見錢姨娘這般輕松便免了請安,心中便如同火燒一般。
“夫人,錢姨娘同我們一般,都是姨娘,她既然能免了早安,那夫人將我們也免了吧?”她忍不住開口道。
這些日子,她接二連三的對連燕茹不敬,可連燕茹并未說過甚的,她便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也不是不可。”連燕茹笑了笑:“蘇妹妹只要去求得大少爺也來開這一番口,我便也免了你的請安。”
“切!”蘇裊裊不屑:“夫人可真是偏心。”
“話不是這么說的。”梅自香瞧著她道:“大少爺一向處處都向著錢姨娘,夫人也是無奈之舉,再說錢姨娘著實身上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我身子也不好。”蘇裊裊瞪了她一眼,就差對她翻個白眼了。
這姓梅的,除了會拍馬屁還會甚的?
“好了。”連燕茹輕輕的呵斥了一聲:“大少爺能替錢妹妹說話,那是她的福氣。
你們誰若是能讓大少爺開了口,我也如今朝一般二話不說。”
梅自香同蘇裊裊同時住了口。
連燕茹吃罷了早飯之后,便打發她們各自回院了。
她去了后頭的繡房。
把云嬋正坐在里頭繡花,素色錦緞帕子上,一朵鮮艷的牡丹躍然欲出。
“嬋兒的繡工越發的好了。”連燕茹走到她身旁開口夸道。
“母親。”把云嬋方才不曾瞧見她,一見她便放下手中針線,款款的行了一禮:“嬋兒見過母親。”
“你這孩子。”連燕茹笑著拉過她的手,一只手替她輕輕的理了理鬢邊的秀發:“說過多少回了,對我不必如此多理,我是你母親,又不是外頭的人,你跟我這般見外做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