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一家不起眼的腳店,有些破舊的招牌迎風飛舞,不得幾個客人,三三兩兩的坐著。
黃菊同一對中年夫婦,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朝著店家連要了七八道菜。
“夠了夠了,怎的要這許多菜,吃不了吃不了!”開口的是個中年婦人。
她便是黃菊的母親陳氏,她人生的精瘦,發絲有些發黃,身上穿著件半舊的深麻長衣,洗的有些發白了,瞧著顯得有些寬大。
“不礙事的娘,這點不算甚的。”黃菊頗為大方的道:“我來時九姑娘給了我幾吊錢,叫我好好招待你們哩。”
“你先頭說你如今叫個甚的?”邊上的中年男子,生的同黃菊有幾分相似,皆是一臉的憨厚相。
他便是黃菊的父親黃貴富。
“黃菊。”黃菊說道。
“對,黃菊。”黃貴富點了點頭:“這名兒好,比我給你取的好。”
“好甚的,姑娘隨口取的。”黃菊不以為意的道。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隨口取個名兒也好聽。”陳氏在一旁道。
“她不過是個庶女。”黃菊嘀咕了一句,再說這名字哪好聽了?
不說旁的,同蒹葭根本比不了,蒹葭還是甚的書上的呢,她這便是路邊的野花。
說起來還是姑娘偏心,平日里也是對蒹葭更倚重些。
想到這些她便有些憤憤。
“閨女,你說甚的?”陳氏不曾聽的分清。
“沒得甚的。”黃菊也不想多說,便問道:“爹,娘,你們今朝怎的有空過來瞧我?弟弟呢?他怎的不曾同你們一道來?”
“你弟弟……哎!”黃貴富聽她問起這事,頓時嘆了口氣。
“怎了?”黃菊不由得擔憂。
“客官,菜來嘍!”店家端著菜走上近前。
黃貴富待得店家將菜擺放好,端著托盤離開之后,這才開口道:“上回秦少爺買了你,那些銀錢我同你娘一文都不曾花,給你弟弟買了好些藥,還有補品。
他可算比從前好轉了些,如今也不大吐了。”
“能吃得住便好。”黃菊松了口氣。
跟著云嬌從萊州到了帝京,她同父母都不識字,也不通書信,一直以來她都不曉得家里頭的消息,也不曉得弟弟的病情如何了,如今聽說弟弟好轉了,也算是放心了。
“好是好。”黃貴富有些為難:“只是……”
“爹,我是你女兒,你有甚的話還不好同我說?”黃菊開解道。
“你說的也是。”黃貴富點了點頭:“我只是不大忍心……”
“先吃口菜再說吧爹。”黃菊反到輕松的拿起筷子,又催著道:“店家,快些將酒端上來,叫我爹吃上兩盅。”
“來了來了!”店家忙將燙好的酒送了上來。
黃貴富愛吃熱酒,一年四季皆是如此。
他倒出酒來吃了一盅,又吃了兩筷子菜,才開口道:“閨女,爹沒得臉來同你說這事,可爹又不得不說。”
“爹可是沒得銀子了?”黃菊吃了一口菜問道。
黃貴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