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輕輕的笑了笑:“句句屬實嗎?你確定一定要認這個罪?甘愿赴死永不后悔?”
“嗯。”碧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堅定的點了點頭。
“你好好想想,我可以同老爺求情,多給你些時辰,好叫你好好考慮清楚。”連燕茹依舊是淡淡的笑著,半絲都不著惱。
“謝夫人。”碧璽的頭耷在地上,她已經痛得無力支撐起頭來了:“奴婢不……不需要了,是送官還是如何,奴婢任憑老爺夫人處置……”
“那你可還有甚的未了的心愿?”連燕茹依舊不急不緩的問道。
碧璽趴在地上不曾開口。
“便不得甚的想見之人嗎?”連燕茹又問道:“好比你的父母親,兄弟姊妹,你一個都不想見嗎?”
碧璽搖了搖頭。
她想見也是見不著的,那些人都叫梅姨娘選了個好地方住過去了,如今手中也有了銀錢,日子也好過了。
碧璽卻曉得自個兒逃不過梅姨娘的手心,但瞧著家人能豐衣足食,活的無憂無慮,便覺得這一切也值得了。
若非家人在梅姨娘手中,她又怎會甘愿擔下所有的罪名,只求一死呢?
從一開始她便曉得,梅自香是個老謀深算的,做事總是想好了萬全之策。
早在碧璽答應幫她之時,梅自香便已經替她自個兒想好了退路。
萬一有朝一日紙包不住火,事情露餡了,她也要叫碧璽去做這個替死鬼。
是以她提前就尋了碧璽的家人,假意安排他們去了莊上,實則便是將人握在手中,防的就是今朝這事。
“你當真不見?”連燕茹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道:“人我都替你接過來了,便都在外頭候著呢,你若實在不想見,那我也不勉強你。”
碧璽愣了一下,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抬起頭來看著連燕茹,她幾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大夫人,你說甚的?你說我父母、妹妹,弟弟都來了嗎?”
“是。”連燕茹很確信的點了點頭:“你若是說了實話,便能叫他們與你相見。”
碧璽撐著身子,想要站起身來。
奈何后背上的傷口實在太痛了,她幾乎完全站不住,只能喘息著坐在了地上,直視著連燕茹:“既然夫人將奴婢的父母家人都帶過來了,那奴婢也不得甚的好隱瞞的了。
不錯,在背后指使我的人便是梅自香梅姨娘。”
“你胡說!”早在連燕茹來的時候,把云闈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刻兒聽了碧璽的話,終于按捺不住,跳起來又要去打碧璽。
“住手!”把言歡輕喝了一聲,一把扯住了他。
“父親她胡說,她冤枉我姨娘!”把云闈急急的道。
連燕茹瞧著他擔憂梅自香的模樣,心里也有些擔憂。
這孩子已經養的這般大了,曉得疼自個兒的親娘了,若是真的養到她膝下,還能同她一條心嗎?
她其實有些后悔,當初應該早些下手,趁著這孩子還小的時候將這孩子奪到自個兒跟前,如今想來也是這般護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