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輕輕笑了笑,瞧著她道:“你忘了婆奶奶最后那幾日,是如何叮囑我的?”
蒹葭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垂下頭,像是做錯了事情一般,小聲道:“姑娘說的是,是奴婢說話不經大腦。”
她光顧著說這事了,倒是忘了錢姨娘的教訓。
想當初,老爺不就是如今的茹玉嗎?錢姨娘當初嫁給他的時候,他一無所有。
錢姨娘也是圖他往后能出人頭地,可他果然做了大官之后又如何?不還是做了貶妻為妾的事嗎?
蒹葭想了想又道:“姑娘,要奴婢說也不是個個讀書人都是負心漢。”
云嬌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可那不是我要操心的。”
她說著將吃剩的半個麻球放了回去:“這麻球味道不錯,改日你給他送個茶餅過去,就算是回禮了。”
往后誰能變成何等模樣,哪個能知曉?她不想多想。
她的婚事,自個兒是做不了主的,不過左右是過日子而已,在何處都是一般,只要安安穩穩便可。
“是。”蒹葭忙答應了下來,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家里頭邊有現成的茶餅,不如奴婢現下送去吧?”
云嬌擺了擺手:“不必這般急切,這班急著送回去,人家未免難堪,再說往后又不是不處了,這般急著回禮,總是不大好。”
“姑娘說的是。”蒹葭看著她滿面佩服。
姑娘也不過同她一般大,又是自幼一道長大的,怎的姑娘便甚的都懂,樣樣事情考慮周到,她便腦子里面一片混沌,對甚的事都一竅不通呢?
真是她太蠢了?
……
再說黃菊。
她一路急匆匆的往四姑娘把云姝的院子去了,可走到半路上,卻又有些躊躇不前。
云嬌在這后宅之中,除了同三姑娘把云嫣走的稍微近些,同旁的人機會不得甚的往來,更何況這個把云姝是個難處的主兒。
她若是貿然去了,把云姝不信她,反將她打出來,她在這把府可就待不下去了。
她猛的停住腳,不行,不能就這般去,得想個法子不動聲色的叫把云姝曉得。
她思慮著這件事該從長計議,便想著先回去。
若是出來的久了,云嬌尋不見她,她回去也不好解釋。
可便在回去的路上,她瞧見了杏雨。
她認識,那是把云姝跟前的貼身婢女,她手中拎著個食盒,想來是四姑娘想吃甚的,叫她去廚房取了。
黃菊瞧著她心中忽然靈光一現,當即便定下了主意。
她在杏雨走近之前,便“咚”的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面朝著一棵大樹。
杏雨恰好走近,頓時嚇了一跳,愣了片刻便往后退去,躲在了一叢花后頭,探頭探腦地朝著黃菊那處瞧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