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姝乘坐馬車,是不會讓婢女們上去坐的,蒹葭等幾個婢女只能在馬車邊上跟著。
好在這馬車駛的也不算快,婢女們加緊步伐也能跟得上。
“把云嬌,你曉得茹玉家的新宅子在何處嗎?”把云姝懶懶的靠在馬車正中央的位置上,一只手擺弄著自個兒的發絲,兩只眼斜斜的望著云嬌。
云嬌坐著邊角的位置,聞言搖了搖頭:“不知。”
“我告訴你,在西街。”把云姝笑道。
“西街?”云嬌怔了一下,又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頭瞧了瞧才道:“四姊姊,這馬車不是往東街去的嗎?”
“是啊。”把云姝懶洋洋的回她。
“四姊姊要帶我去何處?”云嬌頓時警惕起來,這個四姊姊瘋起來可是甚的事都做得出,但她近日也不曾得罪她啊?這到底是唱哪一出?
“瞧你那膽小如鼠的模樣。”把云姝輕嗤了一聲:“這刻兒還早,吃中飯要到午時呢。
我先去寶翠樓,叫那里頭的梳洗娘子替我打扮一番,再配一套上好的頭面,才能出去做客呢。
我可不是你,穿著一身舊衣裳,灰頭土臉的就出來了,丟人現眼。”
寶翠樓配有專事梳妝的妝娘子,開門做的便是梳妝的生意,平頭百姓肯定是去不起的,伺候的都是各家的娘子姑娘,自然,價格也是不菲的。
云嬌松了口氣,低著頭不曾說話。
“不過,你如今倒比從前好,還曉得在頭上簪個簪子,別朵小花兒,雖說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但總比從前好多了。
我記得你從前頭上總是光禿禿的,就一把頭發。”把云姝又說道。
“我姨娘說姑娘大了,總不好再如小時候一般。”云嬌低著頭,怯怯的道。
把云姝笑了起來:“你姨娘?你快別信了她的鬼話,她的話若是有用的話,她自個兒能淪為一個姨娘?”
云嬌聞言,又低下頭一言不發。
把云姝一笑,想了想又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問她:“把云嬌,你說若是尋常男子見了我同你,會更歡喜哪一個?”
云嬌往后縮了縮,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道:“四姊姊,這話可不能亂說的,女孩子家家的,怎能……”
“女孩子怎了?我又不曾在外頭說。”把云姝瞪了她一眼:“我若是尋常男兒,定然會選我這樣的女子,你成日里畏畏縮縮的一副窩囊樣,還想同我比不成。”
云嬌更是一臉惶恐:“四姊姊莫要拿妹妹逗趣了,妹妹有自知之明,從來不敢同姊姊們比。”
把云姝見她誠惶誠恐不似作偽,這才滿意的笑了,她坐直了身子道:“你曉得便好,這般害怕做甚?我不過是同你說了耍子罷了,否則這路上這許多時辰,要如何打發?”
云嬌點了點頭,勉強扯出一絲笑來,便又不說話了。
把云姝鄙夷的掃視著她,這個九妹妹,成日里說個話都不敢大聲,到底有甚的好?能將茹玉迷成那樣?
不過,若是她真能嫁給成國公,那茹玉讓給把云嬌也無妨,但成國公那頭的事還不曉得到底記準不記準。
她總覺得自個兒不得那樣好的命,雖說她也不差,母親也不會誆她,但萬一那門親事不行,退一步她還有個茹玉,人總要為自個兒留條后路不是?
再說了,她心中屬意的還是茹玉,畢竟他長相俊美,人又儒雅,成國公同他比起來,就顯得稍遜一籌了。
母親說的好聽,都是為她好,不叫她同茹玉來往,可母親自個兒呢?當初她還不是嫁給了一窮二白的父親?
人都是這般,管旁人容易,管自個兒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