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松手放開了簾子,云嬌緩緩地踱回了屋子,皺著眉頭道:“母親怎的忽然來了?瞧這光景,是沖著姨娘去的,可近日里姨娘也不曾做甚的,她這是何意?”
“姑娘要是不放心的話,咱們便去瞧一瞧吧?”蒹葭也有些憂心忡忡的。
“蒹葭,你別慫恿姑娘了,這般魯莽的跑過去,反倒會受到責備,奴婢覺得姑娘還是先觀望一番。”黃菊不贊同蒹葭的話:“瞧一瞧動靜再說。”
“嗯。”云嬌點了點頭,她也是這般想的,母親不曾做出甚的事來,她也不好輕舉妄動。
曲嬤嬤在屋子里聽著外頭的動靜不對,忙悄悄往外一瞅,便瞧見連燕茹來了。
她慌忙跑進了內間,口中壓低了聲音道:“姨娘,大夫人來了。”
錢姨娘早已醒著了,只不過身上無力,便只愿意在床上躺著養神。
平日里,若是中午太陽好,她會起身曬一會兒太陽,若是遇上陰天下雨,她便一日都不起身了。
“到哪里了?”錢姨娘輕咳了一聲問。
“已然到門口了。”曲嬤嬤忙回道。
“錢妹妹?”便在此時,門外響起了連燕茹的聲音。
錢姨娘同曲嬤嬤使了個眼色。
“來了?”曲嬤嬤忙行了出去,瞧見來人是連燕茹,忙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行禮道:“老奴見過夫人!”
“曲嬤嬤,你家姨娘呢?”連燕茹含笑問道。
“姨娘還不曾起身,夫人稍待,老奴這便去扶姨娘來迎夫人。”曲嬤嬤說著便要往里去。
“不必了。”連燕茹跟著走了進去:“錢妹妹身上不利落,便不用起身了,我到屋子里頭去見她便是。”
“這恐怕……”曲嬤嬤正想著該如何回絕。
連燕茹卻已然走了進去。
曲嬤嬤別無他法,只能跟了進去。
錢姨娘一副被驚醒的模樣,瞧見連燕茹站在床頭,忙要下床行禮:“夫人怎的來了?奴婢不知,還請夫人恕罪。”
“妹妹不必這般客氣。”連燕茹上前扶住她:“你身子不佳,家里頭人都曉得,便不必拘這些禮了。”
“謝夫人,夫人快請坐吧。”錢姨娘也不曾多客氣,她確實身上無力:“曲嬤嬤,快去叫她們泡些好茶來。”
曲嬤嬤到門口吩咐了,不消片刻,桔梗便端著茶來了。
“夫人,請吃茶。”桔梗將茶杯擱在了連燕茹旁邊的小幾上。
“夫人,奴婢這處一向粗陋,也不得甚的好茶,夫人將就喝吧。”
曲嬤嬤將枕頭墊高了,錢姨娘虛虛的靠在上面開口道。
“不用這般客氣。”連燕茹一笑:“我聽聞你進了冬日變纏綿病榻,特來看看你。”連燕茹對她回以一笑。
“夫人太客氣了。”錢姨娘虛弱笑了笑道:“奴婢這身子骨,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每年進了冬日都是這般,夫人還是少來吧,免得過了病氣。”
“不礙事的。”連燕茹端起茶來吃了一口:“尤太傅家看上紹紹的事,老爺都同你說過了吧?”
“是。”錢姨娘笑了笑,心中卻對連燕茹的來意有了數,便曉得她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那我就直說了,我聽老爺說,你勸過紹紹了?”連燕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