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云嬌同錢姨娘面面相覷。
尤初紅已然好些日子不曾來家里了,云嬌思量著,想來是兩家將事情挑明了之后,她有些女兒家的羞赫,不好總來了吧。
又或者是家中父母長輩不讓她來,姑娘家的總是要保持些矜持的。
但不管是如何,尤初紅不來,她算是松快了些。
否則這千金大小姐,又開罪不得,又怠慢不得的,難伺候的緊。
不曉得尤初紅今朝為何又想著來了,且聽聞父親也陪著來了,云嬌自然不敢再坐著,連忙站起身來。
錢姨娘也跟著站了起來。
外頭婢女掀開簾子,把言歡當先走了進來,又半回身等著尤初紅。
“父親,尤姑娘。”云嬌行了一禮。
“老爺。”錢姨娘也行了一禮,倒是不曾招呼尤初紅。
她曉得尤初紅打心底里瞧不上她,她也不愿意拿熱臉去貼她,她雖是個姨娘,但也是把云庭的親娘,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嬌兒,同父親這樣客氣做甚。”把言歡笑的滿面春風。
云嬌瞧了他一眼,見他笑的和煦,不由有些受寵若驚的低下了頭。
她長到這樣大,父親就從來不曾對他這樣笑過,這般一笑,她倒是有些不大慣了。
把言歡見她這般,心中不由的有些不悅,這丫頭望見他便這副怕怕抑抑的模樣,不曾望見他的臉色嗎?給她一副好臉也不曉得個好歹。
不過看在尤初紅的面上,他面上笑意依舊,朝著錢姨娘道:“翩躚,不必多禮,初紅來望你們了。”
尤初紅便笑吟吟的上前行禮:“初紅見過姨娘。”
錢姨娘嚇了一跳,連忙往后讓了讓,口中道:“這……這如何使得?”
她也不曾想見這個平日里見了她便兩眼朝天的姑娘會自降身份的朝她一個姨娘行禮,一時間自然有些驚慌。
“為何使不得?”尤初紅笑望著她道:“姨娘既是云庭的長輩,便是我的長輩。”
錢姨娘不知所措的看向把言歡,這話也不大對,這姑娘如今同紹紹也不曾定親,她可不敢胡亂應話。
把言歡笑道:“翩躚,你不必驚慌,我前日過尤府作客,閑談時說了你與紹紹的親娘是親姊妹之事,初紅聽聞之后,便說要來拜見,這不,今朝一早便來了。
我同她父親如兄弟一般,她跟著紹紹一道叫你一聲姨娘,你也擔房起。”
錢姨娘定了定神,勉強笑了笑:“原來是這般,尤姑娘不必這樣客氣。”
她心中一陣辛酸,把言歡是何意她還不明白嗎?領著尤初紅來討好她,自然是要她去勸說把云庭了。
可她不想勉強孩子,這婚姻的事情,是終身大事,不是一日兩日,熬一熬便能過去的。
這一世同個自個兒不歡喜的人在一道,日子定然煎熬,她不想孩子過的那樣苦。
雖說還能和離,可這是尤家的姑娘,若真是娶進門了,哪是說和離便和離的?
“姨娘,從前初紅不知你身份,多有怠慢,還請姨娘見諒。”尤初紅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抬眼望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