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菊拎起炭火上的水壺,將熱水倒在盆中,又摻了些涼水道:“洗洗吧。”
蒹葭道了謝,才去洗手。
云嬌從抽屜里頭翻出藥粉來,待她洗凈了手,又用手巾擦干了,這才給她灑上藥粉。
蒹葭一邊以手將藥粉抹勻,一邊憂心忡忡的道:“姑娘,木槿也不曉得出了何事,奴婢怕這事是小不了,否則她不會輕易要將孩子送了的。”
云嬌蓋上藥粉的蓋子,搖了搖頭:“等谷莠子家來再說吧。”
“姑娘,你臉可還疼了?”黃菊卻在這個時候開口問了一句。
她便是不歡喜姑娘同蒹葭說起以往的事來,那些事她全不知曉,也插不上半句話。
還有那個木槿,她也不認得。
沒當她二人說起那番事,她便覺得自個兒是被排擠在外頭了,似乎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同蒹葭相提并論,這叫她心中窩著一團火。
因著這個緣故,她連木槿都極為厭惡,是以瞧著書寶,都覺著面目可憎,哭起來便更叫她有種掐死他的沖動。
“不疼了。”云嬌伸手揉了揉自個兒的臉。
“姑娘,叫奴婢瞧瞧。”蒹葭適才幾乎忘了這事,聞言便湊過去瞧,口中憤憤的道:“老爺也太不講道理了,不分青紅皂白便打了姑娘,他自個兒拿大少爺沒得辦法,便拿姑娘出氣,哪里像個官老爺的做派了。”
云嬌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將手中的藥粉放了回去,口中淡淡的道:“罷了,你也別說了,他打都打了,說這些又能如何?”
難不成她還能打還回去嗎?
哪個叫他是她父親?哪怕犯了天大的錯,說破了天去,也是她這個女兒的不是。
“姑娘。”蒹葭跺了跺腳,她既心疼又焦急。
“不礙事,區區一巴掌,我還挨得住。”云嬌轉頭朝她笑了笑:“我如今便擔憂木槿,不曉得她到底如何了。”
蒹葭點頭:“奴婢思來想去的,也想不明白,木槿她在家中領著個孩子,能惹甚的事?莫不是那個陳畫竹又惹了甚的官司?”
云嬌思量著道:“大抵是同他有干系。”
木槿不是惹事的性子,蔣氏待她也好,那也只有陳畫竹是個變數了。
“若是秦少爺在就好了,定然能替姑娘去問個明白。”黃菊趁機提了一嘴。
云嬌望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谷莠子或許片刻便家來了。”
她不曉得黃菊心中打的是跟著她嫁過去主意,只覺得她有些癡人說夢,秦南風豈是她能肖想的?
“是。”黃菊也覺得自個兒方才那句話太過刻意了,有些站不住腳:“姑娘,不然奴婢去幫曲嬤嬤照應照應書寶吧?”
“你去吧。”云嬌抬了抬手,心中有些郁郁。
“是。”黃菊也曉得好歹,快步挑簾子去了。
“姑娘。”蒹葭上前挽住了她。
她總覺得黃菊怪怪的,但又不曉得如何同姑娘說,若是在背后說了,似乎不大好,成日里一道伺候姑娘,這般做不地道。
不過黃菊對姑娘該也不得壞心,她且先觀望觀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