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蒹葭神色憤憤,進了里間便道:“那陳畫竹簡直不是人!”
“你好好同姑娘說。”黃菊拉了她一把。
“不礙事,叫她說吧。”云嬌輕輕放下書來,抬眼望著蒹葭。
蒹葭氣憤的將谷莠子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果然如云嬌方才所料,事情出在陳畫竹身上。
陳畫竹本就不是甚的好東西,有道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自同木槿之事穩妥了之后,無人管制約束他,他便又恢復了本性,甚至更加放浪形骸。
木槿平安誕下兒子之后,他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家中的事情一概不問,回了家中也是倒頭便睡,睡醒了起身又出去了。
他每日在做甚的,去了何處,同甚的人在一道,木槿同蔣氏一概不知。
他做畫師,也是能賺到銀錢,且他手藝好,賺的也不算少。
可他卻哪塊賺錢哪塊消,成日里不是去勾欄瓦肆,便是去那些館子里頭消遣,根本不得銀子養家,也不管家里頭婆娘孩子的死活。
蔣氏同木槿帶著幾個孩子,日子過的艱難,陳畫竹又不得銀子家來,蔣氏性子急躁,自然不會放過他。
前后也鬧過許多次,但他給銀兩的次數卻寥寥無幾,卻反而更不愿歸家了。
他那幾個小舅子,為著這些事,也來過兩三回。
第一回他不知怎的聽了風聲便跑了,躲出去好一陣子都不曾家來。
第二回到是叫幾個小舅子堵在了家中,將他好一頓打,他也痛哭流涕,指天發誓一定痛改前非。
可小舅子們走了沒幾日,他便又現了原形,仍舊是整日不著家,也不管木槿他們的死活。
實則他那些小舅子也不曾真下狠手打他,畢竟蔣氏還要同他過日子,若是真打出個好歹來,反倒落了埋怨。
小舅子們第三回來的時候,陳畫竹便有些不買賬了,擺出一副潑皮的模樣來,叫嚷著“有本事就打死我”。
打自然是又打了一頓,可三番兩次的這般,也不起作用,蔣氏也不好意思再叫娘家兄弟來了。
是以,陳畫竹連蔣氏也不怕了,越發的肆無忌憚。
這些日子,眼瞧著到了年下了,蔣氏想方設法的弄了些白面,想蒸些饅頭給孩子們過年。
她為人爽快,手腳也麻利,在鄰里之間頗得人緣,便同鄰居商議了,借著鄰家也蒸饅頭的鍋,一道將自家的饅頭也蒸了,這樣便能省些柴禾,也省的去借蒸籠。
鄰里之間,這樣的事情也尋常,有時候三五個人家一道蒸饅頭,互相幫忙,倒也省事。
只是這樣一來,她自然是要多出些力氣的。
鄰家也應下了。
尋常人家,白日里要做活計,蒸饅頭都是放在夜頭,若是參與的人家多,一整夜不睡也是尋常事。
到了昨日晚上,瞧著天也夜了,鄰家那處面也發妥了,蔣氏便叫木槿帶著兩個孩子一道去了。
書寶睡的早,便由木槿那個侄女兒香香在房中陪著。
哪知陳畫竹像是瞧了日子的一般,吃酒吃的醉醺醺的,從外頭家來了。
他見家中里外就一個香香同熟睡的小兒子,頓時便起了歪心思。
香香嚇壞了,自然奮力掙扎,放聲尖叫。
書寶驚醒了,嚇得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