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嬌照常起身穿戴洗漱,臉上并無半分異色。
蒹葭心中雖焦急,倒也不曾開口詢問她有何打算。
她不是個拎不清的,姑娘若是要救木槿,那自是姑娘對木槿的情意,若是不救,那是姑娘自個兒的本分,也不得甚的說不過去的。
后宅本就艱難,她沒得理由為難姑娘。
黃菊瞧的心中暗暗開懷,姑娘只字不提木槿之事,想來是曉得自個兒管不了,便置之不理了。
這于她雖不得甚的好處,但她想想也覺得心中暢快,哪個叫蒹葭那樣在乎木槿?
每日一道做活計,怎不見蒹葭待她有多關切的?
云嬌收拾妥當之后,便去春暉堂請了祖母的安。
回來之時,錢姨娘已然起身了,云嬌便去同她一道用早飯。
曲嬤嬤正拿著個波浪鼓哄著書寶,書寶這個年紀已然會走路了,跌跌撞撞的要去抓。
他同曲嬤嬤似乎廝混的熟了,一早上也不曾提要找娘的事。
錢姨娘便在一旁含笑望著。
“姨娘。”云嬌走到桌邊坐下。
“嬌兒家來了。”錢姨娘見了她,面上笑意更濃了些:“許多年不曾這樣逗過小娃娃了,這孩子真是討喜。”
云嬌望著書寶一笑:“是呢。”
“木槿是出甚的事了?這孩子她不要了嗎?”錢姨娘昨日便想問這件事,這刻兒見了她,自然是要問的。
“不曾。”云嬌笑著搖了搖頭:“她有些事脫不開身,托我替她照看幾日,等她忙完了便會來將孩子接走。”
錢姨娘點了點頭,提起筷子,慈祥的望著她:“餓了吧?吃吧。”
云嬌點頭,提起筷子端起碗來。
蒹葭在一旁暗自歡喜,聽姑娘話里的意思,這是有主意了?
太好了,木槿有救了。
黃菊聞言卻是在心中輕哼了一聲,甚至有些鄙夷的悄悄掃了云嬌一眼,這姑娘,也不稱一稱自個兒幾斤幾兩,府衙里頭豈是她能伸的了手的?
簡直自不量力!
云嬌埋頭吃了碗里的黍米粥,放下碗筷,笑吟吟的道:“姨娘,我吃飽了,你慢些吃,我去哥哥那處耍一刻兒。”
“好。”錢姨娘笑著答應了。
云嬌站起身,走過去摸了摸書寶的腦袋:“曲嬤嬤,書寶就拜托你了。”
“姑娘說的哪里話,朝我不用這樣客氣。”曲嬤嬤笑呵呵的朝她揮了揮手。
她這才帶著蒹葭同黃菊一道出了院門,往把云庭那處去了。
把云庭也才將用了早飯,金不換正收了碗筷出得門來。
原本把云庭這樣的身份,書房里頭至少是該配兩個貼身使喚的婢女的,院子里頭還須更多。
可把云庭天生歡喜清靜,又不近女色,跟前便只留他一個伺候著。
于是,金不換是既當小廝又當婢女,大少爺跟前里里外外都得他操心著,這日子過的也是辛苦。
他心中正嘀咕著,便瞧見云嬌迎面而來。
“九姑娘。”他連忙行禮。
“哥哥呢?”云嬌掃了掃他手中的食盒。
“少爺在里頭呢。”金不換指了指身后的書房:“才將吃了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