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會呢,若是不著氣,你臉色怎的這般難看?”把言歡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雖說只是個妾室,但梁元儼確實是個好的,嬌兒跟著他絕不會吃苦的,你為何就是不肯信我?”
“我哪里不肯信你了?”錢姨娘自然不會認這話。
“那你的臉怎的都伸不開?”把言歡也不是那樣好糊弄的。
“我這心里頭有旁的事。”錢姨娘說著,便低下頭去。
借著這刻兒,倒是個說那件事的好機會。
“甚的事?你同我說便是了。”把言歡掰正她的肩膀,與她對視。
“說了也不得用。”錢姨娘嘆了口氣,移開目光:“但我還是同你說一說吧。”
“你說。”把言歡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來。
“錢研要成親了,我二哥哥差人給我送了請帖,可是我又去不成,我二嫂子那人你也曉得,她怕是又要挑我的理了。”錢姨娘說著就紅了眼圈。
“錢研?他家去了?”把言歡愣了一下,想起來錢研去年年下還在跟著他讀書來著,甚的時候走的他也不曉得。
“他走的時候想來也是同你辭行了的吧?不過你平日里太忙了,大抵是不曾放在心上。”錢姨娘曉得錢研的為人,他肯定是不會做出失禮之事來的。
“怕是的。”把言歡點了點頭:“他要成親?怎的這樣快?從前不曾聽說過。”
“嗯,說親說起來也快的。”錢姨娘也不曾多說,到底是自個兒娘家侄孫,若說是瞧上了一個婢女,她怕把言歡又更要瞧不起她娘家了。
“你身子這樣弱,我便是放你回去,我也不放心的,你哪里吃得消那樣的顛簸?”把言歡見她郁郁寡歡的,也有些心疼,便開口道。
“嬌兒說若是你應下了,她便陪著我一道去,還有曲嬤嬤他們,況且我如今身子比從前好多了,有何好不放心的?”錢姨娘曉得他不過是尋個借口,便有些不大高興。
把言歡聞言心中一動,云嬌也跟著去,梁元儼今朝說要同云嬌多處處,不如叫梁元儼互送她娘倆過去?
只不過,就怕那個丁擒雞多嘴多舌的,說出當初之事,那便不美了。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是辦喜事,好歹也是要圖個好兆頭的,錢姨娘也不是惹是生非之人,丁擒雞沒得理由說那些話……
“逸郎?”錢姨娘輕輕的推了他一下:“想甚的呢?”
把言歡回過神來:“沒得甚的,你若是真想去,也不是不行,我只不過是怕你二嫂子那張毫無遮攔的嘴。”
“我若是不去,你才要擔心她的嘴,我若是去了,她就無話可說了。”錢姨娘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這般說,你是肯讓我去?”
“日子定的是哪一天?”把言歡問她。
“正月十六是正日。”錢姨娘記得清清楚楚。
“那若是去的話,你得趕在十五之前到。”把言歡頓了頓道:“你容我想一想,明日再同你說可好?”
這事兒他不好自個兒定,總要同梁元儼商議。
“那自然好。”錢姨娘不曉得他心中所想,見他不曾一口回絕,心里頭自然是有了些盼頭。
“那你好生歇著,若是真要去的話,你也得養好了身子養好了精神才行。”把言歡起身叮囑道。
“逸郎安心。”錢姨娘笑著道:“我今年這身子,可比往年好太多了,吃飯也比從前多半碗呢。”
“那感情好,多吃些,氣色還能更好些。”把言歡抬起手來輕輕撫了撫她的臉:“我先到前頭去了。”
“你去忙吧。”錢姨娘臉色微微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