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嬌才陪著前姨娘用了早飯,平步便來了。
“成國公又來了?”錢姨娘聽了平步的話,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是,這刻兒正在院子外頭等著姑娘呢。”平步說著,將手中紅木制的盒子遞給了蒹葭:“這是成國公給姨娘備下的禮,吩咐小的代他拿進來給姨娘的。”
“不用,給他拿家去,我不要他這個禮。”錢姨娘二話不說便拒了,她既然不同意這門親事,自然不能收人家的禮。
“姨娘,先收下吧。”云嬌輕聲勸了一句,轉頭對著平步道:“你去替我回了父親,便說姨娘收了禮,父親自然曉得該如何應對。”
“是。”平步應下之后便轉頭去了。
“嬌兒,你為何要收這禮。”錢姨娘微皺著眉頭望著她問。
“姨娘。”云嬌從蒹葭手中接過那個木盒,放在了桌上:“無論如何他也是成國公,既然拿了禮來送給你,你總不好駁他的面子的。
左右父親那處曉得了,自然會給他回禮的,姨娘又擔憂那么多做甚?”
“這話倒是不錯。”錢姨娘一想確實是這個理,便又不急了,含笑道:“還是嬌兒的腦子轉的快,我怎的都不曾想到呢。”
“姨娘只不過是太過擔憂我,關心則亂罷了。”云嬌笑了笑:“我瞧瞧這盒子里裝的是甚的。”
說著便抬手開了盒蓋。
錢姨娘還坐在榻上。
蒹葭等人卻都按耐不住了,一個個伸著脖子好奇的張望。
云嬌從盒子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白瓷瓶來,上頭以彩料描著些金縷梅,色彩明艷,栩栩如生,縷縷細長的花瓣之間,赫然書著四個大字——蘇合香酒。
“內中酒?”云嬌打量著手中的酒瓶怔了怔。
所謂內中酒,便是宮里頭御用的酒。
“姑娘,有字。”蒹葭眼尖,指了指盒子里頭。
云嬌低頭,果然瞧見盒子底下放置著一帖,她便伸手拿出來細瞧。
蘇合香酒乃是藥酒,氣羸多病者,每日清晨空腹一盅,能和氣血,辟外邪,調五臟,去六腑諸疾。
云嬌微微思忖著,看來這個梁元儼對她還是用了些心思的,曉得她姨娘身子羸弱,特意拿來了這蘇合香酒。
“姑娘,上頭寫的甚的?”蒹葭不認得字,見云嬌瞧過之后不言語,便忍不住發問。
“是蘇合香酒的功效。”云嬌捏著帖子將上頭的字念了一遍。
這酒能祛病延年,她是早曉得的,只是一直無緣得見。
錢姨娘聽罷了有些啞然:“如此說來,這……這是宮里的酒,這酒可是千金難求的,咱們收不得。”
若是收下了這般貴重的東西,拿人的手短,豈不是便要將女兒給人家了?
“何止千金難求,便是有銀子也買不著的。”云嬌又細細打量那瓶子:“不過鎮王府里,這酒該也不稀奇。”
“你拿去還給他吧。”錢姨娘說甚的不敢收了。
“姨娘還是留著吃吧,這樣好的東西,還回去可惜了。”黃菊在一旁道。
云嬌抬頭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