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了云嬌,否則他今朝還是不出門的。
既然出來了,便將之前的事情一道了結了吧。
他徑自去了一家炭行,買了估摸著有一碳盆的白炭,用店家給的破麻袋裝著,提回家去了。
楊氏做完了家里的活計,去門口瞧了兩三趟,這瞧見茹玉提這個破舊的麻袋家來了。
“冬兒,你這拿的甚的?來,快些給我。”楊氏忙走上前去伸手接過。
她兒子的手是捧書提筆的時候,平日里粗活舍不得叫他做半分,哪能瞧著他提著這樣臟亂不堪的東西?
茹玉不曾言語,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隨著楊氏一道進了自家院子,轉身關上了門。
楊氏心里頭好奇,便在院子里打開了口袋:“我瞧瞧,你學究給了你甚的好東西。”
話音剛落,她便愣住了:“白炭?哪來的?”
她直覺有些不對勁,若是把家給的,不會只給這么一點。
茹玉站在那處,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
“你說話呀?”楊氏有些著燥了。
“母親,你將這些炭同把云姝拿來的那一些放在一道,還給她吧。”茹玉鼓足了勇氣開口道。
“你說甚的呢。”楊氏將那個口袋摔在地上:“我上回便同你說了,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特意給你拿過來,你不好半分臉面也不給她的。
再說我也說了,這算是我欠她的,不礙你的事,你又去買這些炭回來做什么?”
“我不想欠她的,也不想母親欠她的。”茹玉有些固執的道。
“怪道你上回用了一盆之后便不肯再用炭火了,還同我說的天不冷了省著點,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楊氏氣惱不已:“你好好同我說說,你這樣做可是為了那個把云嬌?”
“母親,這干人家何事?”茹玉皺著眉頭,很是有幾分焦急。
“怎的不關她的事?”楊氏怒氣沖沖的道:“這些日子,你在家里頭都好端端的,不曾犯甚的怪,怎的今朝去了一趟把家,就鬧著要把炭還回去?還不是那個庶女在里頭作怪?”
“母親,我說了這與云嬌無關。”茹玉急得臉都紅了。
“還‘云嬌’,叫的可真親熱,死不要個臉皮!”楊氏一邊罵一邊往外走:“我這就找她去,我倒要好好的問問她,到底要把我家作成甚的樣子才肯罷休!”
“母親!”茹玉連忙上前一把拉住她,急切又無奈的道:“你這是要做甚的?”
“我要做甚的?這話剛才我問你,我問你要做甚的?”楊氏拔高了聲音。
“好了,母親別著氣了,我不叫你去還了。”茹玉只好妥協了:“只是天氣確實是暖和起來了,我房里真的不要用炭火了,母親若是冷便自個兒用吧,若是不冷便好生收著吧。”
他說著在心里嘆了口氣,便轉身回了屋子。
楊氏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但心中仍然極為不痛快。
把云嬌不過是個庶出的,雖說性子沉靜穩重,也有幾分聰慧,但這些好處加起來,也比不得一個嫡出的把云姝。
娶嫡女同娶庶女對于她家來說,可謂天壤之別。
何況這還不曾如何,茹玉都敢為了那個庶女忤逆她了,就沖著這一點,她也不能讓那個庶出的進門,否則豈不是要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