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菊掃了一眼蒹葭,心里滿是嫉恨,她就是命苦,為何偏偏是蒹葭而不是她?若是她也自幼便跟著姑娘,她便也能同秦少爺一道長大了,秦少爺這刻兒不就拿她打趣了嗎?
區區的一個蒹葭,在秦少爺的心里都比她有地位,她想著便滿心妒火,牙關更是死死的咬在一起。
“姑娘。”蒹葭叫秦南風一說,低著頭蹭在云嬌身旁告狀:“你瞧秦少爺說的。”
云嬌笑道:“他同你逗趣呢。”
“奴婢只是餓了。”蒹葭好不委屈。
“我曉得。”她朝著秦南風道:“咱們買幾個吧,我許久不曾出門,光顧著瞧熱鬧,渾忘了他們幾個今朝中午還不曾吃飯呢。”
“我去買。”秦南風抬步去了那攤位,不消片刻便提著七八個餅子回來了,遞給蒹葭:“來,你們分了吃吧。”
“謝秦少爺。”蒹葭歡喜的接過,將餅子分給了黃菊和萬年青。
云嬌瞧著他們都吃上了才道:“好了,走吧。”
蒹葭跟啃著餅子,卻還是一步三回頭。
秦南風瞧見了,笑著開口道:“蒹葭,后頭是有甚的好東西勾著你嗎?還是又瞧中了甚的想吃?”
云嬌曉得蒹葭的性子,回頭瞧了一眼她的神情,便曉得她是饞了,便笑道:“不曾聽見秦少爺問你嗎?想吃甚的盡管同他說便是了。”
蒹葭臉紅了,她也覺得自個兒是不是太饞了,磨磨蹭蹭的走到云嬌跟前:“姑娘,你也取笑奴婢……”
云嬌瞧了一眼秦南風,笑道:“我哪有取笑你?你要吃甚的便朝他要,又不是外頭的人,他既然問了,你還客氣甚的?”
“真的能要嗎?”蒹葭壓低了聲音,還有些不敢。
“自然是真的。”云嬌好笑的瞧她:“你怕甚的?快說吧,要哪個?”
“那……奴婢想吃那個。”蒹葭伸手指著另一個攤位,還是靠在云嬌身旁。
她自幼便跟著姑娘,小時候因著姑娘的緣故,也不曾少同秦少爺在一道耍子,其實幼時,秦少爺待她也是極好的,每回錢妍欺負不了姑娘便欺負她,秦少爺也是攔著的。
只不過如今他們都長大了,她也清楚自個兒的身份,她不能同姑娘相提并論,自然也不能與姑娘一般親近秦少爺。
姑娘同秦少爺隨意,她可不能隨意,要守好一個婢女的本分,不能沒得規矩。
云嬌順著她的手瞧過去,有些驚奇:“我倒是不曾留意,這才端午,冰雪飲子便出來了?”
這攤位上頭撐著一把青布大傘,傘下掛著一張簡陋的招牌,上書“飲子”二字。
傘下頭有數張木頭桌椅,后頭擺著碩大的一個木頭箱子,里頭裝著滿滿當當的冰塊,上頭擺著幾排精致的小瓷碗,里頭是顏色各異的“冰雪飲子”。
所謂“冰雪飲子”,是夏日里用來解暑的,這得要分兩樣來說。
商販在冬日以銅盆裝清水,加甜飴并各種果子壓出的汁水,放在外頭結成冰塊之后藏入冰窖,待來年夏天切成小塊售賣,也有雕成小動物模樣的,自然,這樣更貴。
這便是“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