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的身子已不是從前了,你不用這樣憂心。”錢姨娘寬慰地拍著她的手。
“甚的不是從前,不還是說昏便昏了嗎?”云嬌擔憂的望著她:“姨娘還是再躺著歇一刻兒吧。”
“壞了。”錢姨娘瞧見了外面的日頭,忽然一驚:“嬌兒,外頭都甚的時辰了,你還不曾去給你祖母請安,你快些回屋子去換身衣裳去,姨娘不礙事,你快去,別耽擱了!”
她了解把老夫人,若是無緣無故不去請安,那可是大不敬,往后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姨娘莫要慌。”云嬌安慰她:“父親說他會同祖母說的,叫我安心照應姨娘。”
錢姨娘這才放下心來,朝著桔梗黃菊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桔梗同黃菊都退了出去。
錢姨娘聽著外頭門合上的聲音,猛地一把攥緊了云嬌的手,眼底滿是驚恐:“嬌兒,我昨日那樣待你父親,他不會……不會將我同你趕出府去吧?就如同……如同梅自香一般……”
“怎會,姨娘多慮了。”云嬌不曾料到她這刻兒會忽然想的后怕起來,連忙寬慰她:“我瞧著父親極為在意姨娘,姨娘便不要杞人憂天了。”
“我昨日……昨日……”她松開云嬌的手掩面痛哭起來:“他生平最厭惡的……便是蠻不講理之人……”
“姨娘。”云嬌扯開她的手,取出帕子替她拭淚:“昨日姨娘忽然昏倒,父親急的滿頭大汗,急忙叫平步去請大夫,聽聞大夫說姨娘只是急火攻心,身子無恙,這才去忙公事去了。
他并不曾有半分責怪你的意思,且今朝一大清早便派平步來問了。”
錢姨娘淚眼婆娑的望著她:“嬌兒,你哄我的是不是?”
“姨娘,我甚的時候同你說過假話?”云嬌故作輕松的含笑望著她:“若不是經歷這番事,我還不曉得父親這樣在意姨娘呢,想起來這些年我能活得這樣安穩,可都是沾了姨娘的光呢。”
“那他那性子……怎會輕易放過我……莫非是想秋后算賬?”錢姨娘還是有些害怕。
“不會的。”云嬌思量著道:“便是姨娘不信我所言,那不是還有哥哥呢嗎?哥哥也不會讓父親對姨娘如何的。”
聽云嬌說起把云庭,錢姨娘稍微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忐忑:“我昨日也不知怎了,像是瘋魔了一般,我現下想起來都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我怎會對你父親那樣?”
“姨娘想必是太過擔憂我了。”云嬌抱著她左臂靠在她肩頭:“不過姨娘往后可不要這樣了,總是昏厥容易傷身子的。
你要曉得,不管甚的事,保重身子是最要緊的,只要姨娘身子好,便能護佑我無事。”
“他要打你,我怎會不急?可……”錢姨娘想起昨日的情形,心里頭還是有些惶恐。
“姨娘,你答應我,以后別動這樣大的氣了好不好?”云嬌軟著聲音撒嬌。
“若你小時候我便這樣護著你,你也不用吃那許多苦了。”錢姨娘說著抬手擦擦眼淚:“可往后,我也不見得還敢如同昨日那樣護著你,嬌兒,我這刻兒想起來腿還有些發軟。”
“姨娘不動怒最好了。”云嬌抬頭望著她,正色道:“父親打我兩下也不打緊,不過疼一刻兒罷了,但姨娘身子好容易調理的恢復了,可不能再糟踐了。
父親愿打便打兩下,我挨得。”
“傻孩子……”錢姨娘一把摟過她失聲痛哭:“你怎就這樣懂事……偏偏又命苦……都怪姨娘不好……”
云嬌叫她抱的緊緊的,一時間也不好掙扎,只好先由著她哭一刻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