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朝來同我說,趙將軍從朝堂出來,便領著秦南風家去了,硬是讓人打了五十大板,說是不守軍法,非責罰不可。
許多將領都跪下求情了,也不曾有用。”把云嫣憂慮的望著云嬌。
“當真打了?”云嬌聞言心里頭一陣不忍:“是甚的時候的事?”
“大抵就是申時正刻,傅敢追他也是從趙府轉圜來瞧我的。”說起傅敢追,把云嫣有些不好意思,但已然比之前好了許多。
“那他人現下如何了?”云嬌心亂如麻,想想秦南風是為她才挨的這五十大板,她便有些坐不住。
“人該是無大礙吧,只不過五十大板打下去,即便是身子再健壯,怕也是要在床上趴好些日子的。”把云嫣想了想又補充道:“這話也是傅敢追說的。”
云嬌低著頭思量著,半晌不曾說話。
把云嫣瞧著她道:“九妹妹,你不想法子去瞧瞧他嗎?”
“我也不曉得,到時候再說吧。”云嬌說的模棱兩可。
她心里頭卻是想去瞧瞧他的,可是她一個姑娘家,若是貿然跑到趙家去見一個男兒,肯定是說不過去的,傳出去的話,不僅她沒了名聲,還要連累家里頭的姊妹。
肯定是行不通的。
把云嫣見她心事重重的,也不好再打擾,便起身道:“你自個兒好生思量吧,我就先回院子去了。”
“三姊姊慢走。”云嬌起身送了她。
她憂心忡忡的在屋子里坐了一個下午,再也沒有了睡覺的心思,吃夜飯也不曾吃幾口。
晚間躺在鋪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思來想去總覺得不管如何,哪怕是瞧在自幼的情誼上,或是這些年秦南風對她的好的份兒上,哪怕是看在八兩的面子上,于情于理,她都該去瞧一瞧他的,否則便有些說不過去。
她閉上眼睛下定了決心,明日便去找哥哥,叫哥哥帶她去趙家,去瞧瞧秦南風如何了,走路上再給他買些好吃的,就像他無數次給她買好吃的一樣。
做了決定之后,卻還是睡不著,又輾轉反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又是意料之中的醒不來,在蒹葭同黃菊兩人的呼喚聲中,極不情愿地睜開了眼睛。
自春暉堂請安家來,她若無其事的陪著錢姨娘吃了早飯,正欲去前頭書房尋哥哥,商議去瞧秦南風的事,博觀院的和風便來了。
“奴婢見過九姑娘。”和風對著她行了一禮,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到底是連燕茹跟前貼身伺候的,不管心里頭有多鄙夷多瞧不上庶出的姑娘們,面上總是做的滴水不漏的。
“和風姊姊客氣了。”云嬌露出一些拘謹的模樣來:“母親叫姊姊來,有事要同我說?”
“姑娘這聲‘姊姊’,奴婢可當不起。”和風面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徽先伯府今朝來人報喜了,大夫人讓奴婢來知會姑娘一聲,叫姑娘預備一下,晚些時候跟著她一道去徽先伯府吃糖粥。”
吃糖粥便是大淵朝孩兒“洗三”慣有的習俗,大米粥上加一大勺紅糖,吃罷了之后,賓客便可將送月禮的銀子放在空碗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