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妙笑了起來:“都是自家姊妹,二姊姊何故同我這樣客氣?本是同根生,你我理當互相照應才是。”
“你說的不錯,你身子重,若無旁的事,便先回自個兒院子去歇著吧。”把云妡不想瞧見她這副嘴臉。
“二姊姊待我真好,生怕我累著了。”把云妙笑盈盈的望著她:“不過我這幾日睡的極好,白日里倒是不必特意多睡了,前幾日我可是夜頭白天顛倒著來呢。”
連燕茹同把云妡都望著她,并不曾理會她。
云嬌她們也不會去多這個嘴。
“可是肚子大了身上不爽利?”吳氏卻在這時開口了。
“也不是,奴婢就是憂心的緊。”把云妙轉身望著吳氏:“自踏月了之后,我就成宿的睡不著,心里頭不安極了,就怕我生養在二姊姊前頭,耽擱了二姊姊生兒子。
這幾日姊姊的孩兒平安落地,我才能睡的著覺呢。”
她說著低頭望著自個兒的肚子:“好在我這孩兒還好端端的在我肚子里呢,二姊姊無論生男生女,可都與我不想干了,我這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這話自然是在拐彎抹角的打連燕茹的臉,當初回娘家,連燕茹生怕她攔在把云妡前后將孩子生出來,竟想那樣就將她腹中的孩兒除去。
她家來之后想著也覺得后怕,便成日躲在院子里頭不出門,忍氣吞聲只為好生養胎,好平安誕下孩子。
如今把云妡在她前頭生養,竟然養了個丫頭,這對她而言無異于天上掉了餡兒餅,闔府最歡喜的便是她了。
聽聞今朝連燕茹來了,她自然是要來一趟的,今朝總也算揚眉吐氣了,稍稍出了這幾個月堵在心頭的惡氣。
瞧著連燕茹愈發難看的面色,她心中便痛快了,伸手扶著肚子道:“夫人,母親,若是不得旁的事,我便先回院子去了,我這身子重了,不大站得動。”
連燕茹抬眼望著她,一言不發。
吳氏笑著道:“去吧。”
說著又叮囑憐兒:“好生照應你家姨娘,來日好給我生個乖孫。”
連燕茹瞧著心里越發的不是滋味,她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姑娘,到了別人家中卻被視為草芥。
而那個如同雜草一樣長大的五丫頭,卻在這里混得風生水起的,到底是個沒人管的,到哪里都能扎根。
“親家母可是瞧我對一個姨娘噓寒問暖的,心里頭不痛快?”吳氏瞧著她道:“你可不要怪我一碗水端不平,妙兒肚子里可裝著我家的后代根呢。”
“我也盼著她為你家延續香火。”連燕茹在心里冷笑,只怕她沒有那個福氣。
“她若是也生個姑娘,豈不是坐實了你家那個‘丫頭窩’的說法?”吳氏說著掩唇笑了起來。
連燕茹也輕輕笑了笑:“外頭的人如何說,我都不在意。
我記得我幼時母親曾教過我一個道理,她老人家同我說無論如何,不能笑話人家生兒育女,有些人家有了兒子孫子是不錯,那又有哪個能計準孫子往后還能有孫子呢?
保不齊后代不爭氣,不過三五代便絕了后呢,親家母,你說是不是?”
“是有這說法。”吳氏嗤笑了一聲:“只不過孫子的孫子我哪管得著了?我只管我自個兒眼下子孫滿堂便是了。”
“看得開便好。”連燕茹情知說不過她,便轉過話頭問:“對了親家母,鶴卿人呢?今朝怎的不曾望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