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吧,等你吃飽了再說。”韓淑珍說起這個似乎有些悶悶的。
云嬌心里頭覺得有些奇怪,也就不得心思吃飯了,匆匆的扒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叫蒹葭她們進來將桌子收拾了,又讓她們都退了出去。
“我瞧你像是有事,到底怎了,現下可以說了吧?”云嬌拉著韓淑珍一道坐在涼榻上。
邊上,有黃菊才端進來的冰塊兒,緩緩的透出絲絲涼意,屋子里面便不得那樣悶熱了。
韓淑珍正欲說話,外頭,蒹葭便敲了門:“姑娘,谷莠子送來了冰雪飲子,這么遠的路若是再放奴婢怕化開了,姑娘現下可要吃?”
“拿進來吧。”云嬌吩咐了一句。
谷莠子這刻兒拿來的,想都不用想便知定然是秦南風買的,蒹葭不便明說,顯然是因著韓淑珍在的緣故,云嬌能猜得出來。
蒹葭便將棉包抱了進來,這炎炎夏日,冰雪飲子這樣的東西極易化開,自然需要一些厚的東西蓋著外頭,才不容易化,這棉包就像被子一樣厚,只不過不得那樣大,護著幾只碗正好。
云嬌忙去接過,打開一瞧,里頭放著一碗蜜沙冰,兩碗冷元子,不消說,蜜沙冰是給她的,余下的兩碗自然是蒹葭同黃菊的。
“淑珍,你吃哪個?”云嬌朝著韓淑珍招了招手。
韓淑珍走上前道:“這是哪個買的?”
“我自個兒叫谷莠子去買的。”云嬌自然不好說是秦南風買的:“我不曉得你今朝來,不然多買一碗蜜沙冰了。”
“我便吃個冷元子吧。”韓淑珍不客氣的挑了一碗。
云嬌端起蜜沙冰,朝著蒹葭道:“你同黃菊分一碗吧,回頭我再給你買。”
蒹葭笑盈盈的答應了一聲,端著碗夾著棉包出去了。
云嬌同韓淑珍這才又坐了下來,邊吃冰雪飲子邊說話。
“嬌兒,我聽我嫂子說,他們在你鋪子里頭買了茶餅回他們鋪子去賣?”韓淑珍瞧著云嬌問。
“是有這事兒。”云嬌點了點頭:“怎了?”
“那你得防著他們點。”韓淑珍有些急切的道:“你別瞧著他是我哥,就處處心軟,我哥哥他有時候做事不大厚道……”
她也不想這樣說自個兒的哥哥,可她這個哥哥如今同以前似乎有些不大一樣了。
“我不曾。”云嬌笑了笑道:“再說,我一日也做不了幾塊,還一天做一天不做的,你哥哥想掙銀子也指望不上我,如今我鋪子里頭都不夠賣了呢。”
她心下有些感動,這世上,如韓淑珍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朋友,怕是不多吧?這可比親姊妹還要親呢。
韓淑珍停下了手中的勺子,嘆了口氣。
“怎了?”云嬌有些驚奇:“從來不識憂愁的韓淑珍竟也會唉聲嘆氣了,可是羅載陽欺負你了?你同我說,我找人收拾他去。”
“別逗了。”韓淑珍推了她一下,將手中的碗擱在旁邊的桌子上:“是我哥哥,他同從前不一樣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個兒的指尖,說起這個她心頭便有些煩悶。
云嬌似乎聽明白了,頓了頓道:“也不見得是同從前不一樣,或許從前便是這樣,只不過你不曾發現罷了。”
“真的。”韓淑珍抱著她的手臂:“我今朝閑來無事,去找清兒,聽到他同我嫂子在那處商議,說是要同父親母親說,鋪子里頭入不敷出,早些做下個鋪墊,到時候我年下成親便可少賠些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