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玉自然不會錯過同云嬌說話的機會,他醞釀了片刻便開口問:“云嬌,你近日為何不去你家家學了?可是讀書讀的厭煩了?”
云嬌原本在瞧著韓淑珍她們說話,聞聲便含笑回道:“前些日子忙著制茶,進了夏日這不是天熱了么?我便不大想去了。”
茹玉有些惋惜的道:“那日我聽見了你寫的詩,文采俱佳,若是個男兒,讀書想來不比我輩差。”
“你過獎了,我那是閑來無事寫著耍子的,哪能同你們的錦繡文章比?”云嬌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
“你過謙了。”茹玉瞧著她唇角的梨渦,不由也跟著笑了。
云嬌情不自禁的多瞧了兩眼,茹玉生的是真好看,叫她想起那句“皎如玉樹臨風前”,只可惜,他不會“舉杯”,若是舉了杯,怕是要更瀟灑不凡。
“你姨娘近日還好嗎?”茹玉又問她。
“嗯。”云嬌點了點頭:“挺好的,多謝你關心。”
“我聽聞她……有了身孕?”茹玉瞧著她。
實則不是聽聞,是把云姝去他家同他母親說的,他母親又說與他聽,并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譬如“一大把年紀了還有了身子,真是老不羞”,又譬如“抱狗子看母子,她親娘如此不要臉,養的姑娘也好不到哪處去”,總之話里話外的,便是叫他不要再起娶云嬌的心思。
茹玉也辯駁不過這些歪道理,干脆閉口不言。
不過,他也有些犟性,口中雖不說,但心里卻已然認定了,不管楊氏如何逼迫,他不曾動搖過。
云嬌點了點頭望他:“嗯,你聽哪個說的?”
這才幾日,消息傳的這樣快嗎?
她轉念一想,茹玉天天來她家讀書,聽說了也不奇怪。
“是你四姊姊。”茹玉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哦。”云嬌有些了然,笑道:“我四姊姊是個爽快之人,她同你一向親近,她說與你聽也不奇怪。”
錢姨娘有了身子之事,在她看來并無甚的不妥之處,姨娘因著當年之事,心里頭是有疙瘩,但除去這事兒,她同父親其實還算是恩愛的,有身子也不奇怪。
四姊姊愛說便說吧。
“你誤會了,我同她并不親近。”茹玉急忙解釋,又問她道:“你可有法子助我,叫她離我遠些?”
云嬌沉吟了片刻,又笑了笑道:“那便是你同四姊姊之間的事了,我可幫不了你。”
她可不會勸茹玉同四姊姊好,四姊姊那性子,有幾個吃得消的?到時候茹玉后悔了,豈不是要怪她?
她更不會勸茹玉不同四姊姊好,這若是叫四姊姊曉得了,還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再說茹玉的心思,她也曉得一些,她可不想叫茹玉會錯了意。
雖說他生的儒雅風流,但就他那個母親,她這一世都不會想同他有甚的糾葛。
茹玉瞧著她面無異色,心里有些失落,原來她真的絲毫都不介意把云姝如何糾纏他。
但他還是不甘心,在他看來,云嬌同秦南風之間一切望起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秦南風只不過是占了打小便認得她的先。
但實則,云嬌心里頭也不見得便有他,只不過是熟稔罷了,想他同自家表妹姨妹說笑不也是如此自然嗎?云嬌對秦南風,大抵便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