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既曉得該做份內之事,那站著母親身后指責我也是你的份內之事嗎?”云嬌笑望著她:“或者說,管家里茶鋪的茶餅,是我這個做庶女的份內之事?”
“這……這……”劉嬤嬤叫她問的啞口無言,直瞧著連燕茹。
這個九姑娘不得了,平日里瞧她八棒子也打不出個屁來,今朝倒是牙尖嘴利起來了。
“劉嬤嬤,云嬌說的不錯,她是家里的姑娘,哪輪到你個做下人的多嘴多舌的?還不快同她賠罪。”連燕茹回過頭,責備的瞧了一眼劉嬤嬤。
劉嬤嬤只得上前行了一禮:“九姑娘,都是老奴的錯,老奴不該多嘴,還請九姑娘見諒。”
云嬌笑了笑:“劉嬤嬤不必這般,我只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罷了,還請嬤嬤莫要放在心上,你到底是母親跟前的人,說我兩句其實也是應當的。”
“老奴不敢當。”劉嬤嬤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心里卻暗暗的罵了起來,這個九姑娘,倒是刁鉆的很,等她賠了禮謝了罪,便開始說漂亮話了,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早做甚的去了?
“不曾聽見嗎?九姑娘不怪你,還不快謝了九姑娘退后。”連燕茹呵斥了她一句。
劉嬤嬤連忙道:“多謝九姑娘。”
這才退到方才站著的位置,再不敢多言。
連燕茹又對著云嬌笑道:“嬌兒,劉嬤嬤是我跟前的老人,她在我跟前自在慣了,便有些沒大沒小的,你別往心里去。”
她這“沒大沒小”自然說的是云嬌,到她跟前這樣伶牙俐齒的,可不就是沒大沒小嗎?
云嬌也不是聽不出來她在指桑罵槐,只是微微一笑,就當不曾聽見,左右她不理虧就是了。
“不過,劉嬤嬤她有句話說的不錯,你到底也是把家的人,家里的鋪子不成了,你也該出份力,這是一家人的事,不是哪一個人就能撐起來的。”連燕茹說著,似乎是頗為通情達理:“不如這樣,我也不逼著你做茶餅給家里的鋪子了,你只要將方子寫出來,我自個兒找人做,這便不必麻煩你了,你也就輕松些,只要顧著自個兒的鋪子便可。”
她這才算是說到了要緊之處,劉嬤嬤叫云嬌如何說,她都不在意,只要方子到手,旁的都無謂。
云嬌垂目含笑,淡淡的道:“母親方才怕是不曾仔細聽女兒所言,這方子是哥哥的友人給的,當時便是應了他決計不會外傳,他才給了我的,便連哥哥都不曾瞧過一眼。
母親之意,女兒都懂,只不過我有諾在先,怕是不能遂母親的心意了。”
連燕茹聞言,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你答應了不外傳,這是在家里頭,告訴母親也不算外傳。
嬌兒啊,你這性子很好,信守承諾,只不過也不要太老實,要曉得變通才是。
這方子只有咱們家有,不傳到外頭去,那便是金山一座,你若是不肯變通,非要死死的將方子捏在手里,那金山可就葬在你手里了。
咱們一家人都是一體的,榮辱與共,這些道理你都是懂得,不必要我多說吧?”
云嬌笑著搖了搖頭:“母親,我既起了誓,絕不傳與第二人,那便要說到做到。
母親之言,恕難從命,還請母親恕我不孝之罪。”
她說著,深深地行了一禮。
連燕茹頓了頓,一笑道:“這樣說,你是拿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