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姨娘有了身子,這菜里頭要加酒,怕是不能吃。”黃菊有些瞧不下去了,開口說道。
這都什么時候了?秦少爺都去同旁人相看了,姑娘居然還在這處不緊不慢的采買,想著中午該吃什么,當真是一點也不難過嗎?
“不礙事,這個不是給姨娘吃的,是給我自己吃的,我今天突然想吃了。”云嬌側頭望了她一眼,有些不以為意的道。
她猜測著黃菊心里頭想來不好過吧?她那張臉原本便是肉嘟嘟的,這刻兒看著,更加往下掛了三分,一看便知心里頭難受的緊。
黃菊低下頭不曾言語,心里頭卻更加不滿了。
云嬌也不曾搭理她,又選了幾樣時興的菜,回頭瞧了瞧她二人手中提著的東西道:“估摸著該夠了,走吧,回去。”
往回走的路上,云嬌仍舊是團扇遮面,一言不發。
蒹葭心里頭有些擔憂,但也曉得這刻兒不是說話的時候。
黃菊是一百個不順心,瞧著前頭的云嬌,怎么瞧怎么不順眼。
她干脆看向別處,這一看,她頓時愣住了,過了片刻又連忙上前小聲道:“姑娘你瞧,是秦少爺!”
云嬌只顧埋頭走路,聞聲才抬頭,便見秦南風叫他父親扯著手腕,前頭一個婦人,云嬌認不得,但能瞧出是媒人的裝扮。
媒人也分數等,郭媒婆那樣的,自然是最高等的,穿紅戴綠,無所顧忌。
眼前這一個,算是上等的媒氏,穿著紫色的褙子,頭上戴著蓋冠。
如若是中等的媒人,便穿個土黃色的褙子,或是不穿褙子,只系個裙子,手把清涼傘兒。
而三人后頭,跟著個瘦高的婦人,云嬌認出來,那是秦南風的母親。
幾人是才從馬車下來,朝著對過的酒樓走了過去。
秦南風早便望見了云嬌,瞧見云嬌瞧過來,卻也只能多瞧了兩眼,便叫他父親硬拽著走了。
父親母親皆在,他不好跑去同云嬌說話。
云嬌瞧了兩眼,見他走了,也不曾言語,回過頭繼續往家走。
回了院子之后,她吩咐了一句:“你們將東西送去廚房吧,我回屋子去做茶餅了。”
她說著便匆匆進了自個兒屋子。
黃菊心里頭不痛快,放下手里的東西便道:“蒹葭,我頭有些疼,先回屋子里去歇一刻兒,若是姑娘做完茶出來了,你再叫我。”
蒹葭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瞧著黃菊去了后頭之后,蒹葭到了屋門口的廊下,思來想去的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敲了敲門:“姑娘,奴婢能進去嗎?”
云嬌坐在涼榻上,懷中抱著八兩,聞聲應了一聲:“進來吧。”
說著,伸手輕輕撫了撫八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