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風跟著父母進了宜城酒樓,臨進門的時候,朝著萬年青使了個眼色,萬年青悄悄的轉身溜了出去。
秦南風低頭跟著父親往前走,心里頭思量的卻是云嬌方才的舉止,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方才她團扇半遮著臉,瞧不清神色,只一雙眼露在外頭,隔的那樣遠,更不可能瞧出她眼里有什么了。
不曉得云嬌可曉得他今朝來相看之事?茹玉那小子,可別辜負了他。
他昨日之所以在門口不肯跟著父親回去,便是要鬧出些動靜來叫茹玉聽見,好叫他去告訴云嬌。
一來他坦坦蕩蕩,這些事他不想瞞著云嬌。
二來他也想瞧瞧,云嬌心里頭到底是如何想的,聽了這些事兒,可會氣惱可會不滿?
她若是真生氣了,那心里頭便是有他的,他再慢慢的哄好她便是。
若全然無動于衷,他想到這處搖了搖頭,不肯再往下想,哪會無動于衷?云嬌同他那樣親近,與旁人自是不同。
趙忠竹同媒人一道先進了廂房。
媒人笑道:“李侍郎家還不曾來呢。”
“咱們到里間去等著便是了。”趙忠竹笑著上前挽住了媒人去了里間。
秦南風父子這才進了外間。
秦南風掙扎著想要抽回自個兒的手,口中嘀咕道:“都到了這處了,父親可松開了吧?”
秦煥禮輕哼了一聲,松開了手,并不曾言語。
秦南風抬起手腕來扭了扭:“您老人家就不能輕一些嗎?瞧你把我的手捏的,都紅成這樣了。”
“秦南風,你少同我說這些廢話。”秦煥禮瞪了他一眼:“我告訴你,等一刻兒人家來了,你給我老實些。”
秦南風低頭撇了撇唇,不曾言語,手里頭卻被塞了一樣東西,他抬起手來一瞧,是根碧玉制的如意釵子。
“父親給我這個做什么?”他明知故問。
“你別同我裝模作樣的,等一刻兒人家來了,你照著規矩辦,臨走的時候把這釵子插在人家姑娘發髻上,這親事便算是定下了。”秦煥禮板著面孔教訓道:“你若是不聽,別怪我不客氣。”
“可人我還不成瞧見呢。”秦南風一臉的不情愿:“我若是瞧了不中意,那該如何是好?”
“我踢死你。”秦煥禮抬起腳來。
秦南風輕巧的扭身躲過,轉身欲往外走:“父親要是打我,那我可走了?”
“你給我站住!”秦煥禮臉都氣白了,但又怕里頭的媒人聽到了,只能上前拉住他小聲呵斥:“你還瞧不上人家?我還怕人家瞧不上你呢!不上規矩的東西。
我同你母親都替你瞧過了,姑娘生的端正,家風也好,是嫡出的三姑娘,他父親品階只比我略低,也算是門當戶對,你還有何可挑的?”
“父親便是再中意,說的再好也不管用,我娶妻非得我中意不可,又不是父親你娶妻。”秦南風撇了撇唇,小聲的嘀咕。
“混賬!”秦煥禮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卻又不好下手,只能黑著臉告誡他:“你今朝若是不聽話,將這親事搞砸了,可給我仔細你的腿!”
“秦老爺,帶著少爺快些進來吧,我估摸著人家那邊也快來了。”媒人在里頭招呼他們。
“來了。”秦煥禮笑著答應了一聲,又滿是告誡的瞧了一眼秦南風,這才拉著他進里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