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言歡不曾言語,隨著她一道兒出了青玉院。
到了門口,錢姨娘站住腳回頭望著他笑道:“老爺去前頭招待客人吧,我有些乏了,先到院子去歇著了。”
她心里琢磨著,把言歡大概是瞧見了,又或者心里有了懷疑,所以臉色才那么難看。
她不打算同把言歡說夏靜姝的事,打算等云嬌散席了之后同她說,叫他叮囑把云庭下回仔細著些。
“你不好奇那是誰家的姑娘嗎?”把言歡走上前來問她。
“哪個?”錢姨娘假裝不知,不敢直視他,便走到一旁去看一叢盛開的月季,假意低頭湊上去聞了聞:“這花真香。”
“坐在紹紹身旁的那個姑娘。”把言歡跟到她身旁,他倒是也不曾懷疑她,畢竟錢姨娘安分守己在他心里頭是根深蒂固的。
“坐在紹紹身旁的不是咱家嬌兒嗎?”錢姨娘明知故問的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心虛的轉過頭去。
“我說的是另一側。”把言歡耐心的解釋。
錢姨娘假裝愣了愣,才說道:“另一側嗎?好像是個姑娘,我不認識,也就不曾留意,老爺說這話是何意?”
“你竟不曾看出來嗎?”把言歡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不應當吧,你一向心細,紹紹同那個姑娘不對勁,你當真沒看出來?”
錢姨娘眨了眨眼睛道:“老爺怕不是多想了吧,這光天化日的,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哪里會有什么不對勁的……”
她有些擔心起來,把言歡若是曉得了,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會肯紹紹娶那個姑娘的。
這些年了,紹紹好容易才有些讓了步,父子倆也有了和好的跡象,這事若是鬧起來,他們父子怕是真的難以和好如初了。
“你才瞧了兩眼,瞧不出來也屬尋常。”把言歡背著手,緩緩的道:“我原本也是不知曉的,只是前些日子,我在書房辦公,原先說好了要到你那出去吃夜飯的。
但傍晚的時候連燕茹去請我,說是有話要同我說。”
錢姨娘依稀記得這事兒,抬眼看著他:“怎么了?是夫人說什么了?”
“他說云妡跟前的婢女回來同她說,咱們家紹紹與夏家那個姑娘有染。”把言歡面色逐漸沉了下來,看著她解釋:“紹紹邊上坐著的,就是那個姑娘,她父親是個五品的閑官。”
這樣的人家,他斷斷是看不上的。
錢姨娘頓了頓道:“紹紹的性子,你一向是知道的,不管這事是真是假,也不該從二姑娘跟前傳來吧?”
她心里擔憂極了,紹紹怎會叫把云妡知曉這些事情?定然是他們用了什么不該用的手段。
“是尤初紅說的。”把言歡解釋道:“尤初紅當初叫他傷了心,心里頭想來一直是不大痛快的,得知了此事,自然是要說出來。
她從前就與云妡要好,這種事情自然不好直接跑到我們跟前來說,便只有托云妡轉告了。”
錢姨娘頓時明白過來,但她曉得這事兒肯定是不能承認的,想了想便道:“世上的謠言向來是以訛傳訛來的,這事兒,紹紹若是不親口承認,我是不信的。
你也是,紹紹如今總算有些回心轉意了,你有話好好說,可不能再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