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妡自幼是連燕茹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她自認在家里頭這些姊妹當中,無論是品性還是容貌,她都是一等一的。
哪怕是整個帝京城的閨秀都站出來比一比,她也該當是其中最出挑的之一。
進盛家的門這些日子,她前前后后的受了不少委屈,看在母親含辛茹苦的份兒上,也看在十月懷胎生下了孩子的份上,她咬咬牙也就忍了。
可盛鶴卿竟然拿她同妓館里頭那些貨色比,這簡直是天大的羞辱,她如何能受得住?
盛鶴卿才說出來,她便當場氣得昏死過去了。
醒過來之后一問,她倒下去之后,盛鶴卿也不問她的死活,便拂袖而去了,口中還埋怨她多管閑事放走了那個小寡婦。
把云妡幾乎氣絕,也不顧身子虛弱,起身便直奔了娘家,本就滿心委屈,見了自家母親自然更甚,哭到不能自抑。
連燕茹聽完一把拉過把云妡,霍然起身:“招招,春分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把云妡流著淚點了點頭。
劉嬤嬤忙取帕子給她拭淚,見她哭的久了,眼睛都紅腫了,也是面露不忍之色,二姑娘到底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說句托大的話能算半個女兒,瞧著她在夫家遭了欺負,她這心里也不好受。
“走。”連燕茹拉著把云妡便要往外去。
“娘,你帶我去哪里?”把云妡不肯往前走,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問。
“自然是去找他們家算賬,這事他們家必須要給我個交代。”連燕茹回頭望著她,滿面薄怒。
“我不去我不去。”把云妡掙脫了她的手,又掩面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我不去他們家,母親你派人去吧……去同盛鶴卿說,我要和離,我說什么也不會再去他們家了……”
“招招。”連燕茹既心疼又無奈:“和離不是小事情,他們家又是伯府,真若是和離,怕是對你也不好。”
把云妡哭得更大聲了:“難道娘就要眼睜睜的看著我在他們家過這樣的日子嗎?”
連燕茹嘆了口氣:“那你就先在家里住下,等我回頭同你父親商議看看這事該怎么辦。”
“娘現在就去同父親說吧,我受不住了,我要和離。”把云妡哭訴起來:“我從小到大,都不曾有人這樣說過我。
盛家的人,根本就不把我當人,娘你說當初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多好,非要去攀人家伯府做什么,這事全都怪父親。
他想要往上爬,卻把我送出去了,我如今過這種日子,都怨他。
再說了,我看他也沒沾上徽先伯府什么光,這官不還在二品嗎?這么多年也沒見他往上挪……”
“招招。”連燕茹頓時板起臉來:“你怎么能這樣說你父親?就算是他給你談這門親事是為了家里頭能沾些光,但也不是不曾問過你。
當初你自己也是滿心滿意的嫁過去的,這誰家過什么日子,都得去了才知道,哪有人能在家里就未卜先知的?
我與你父親也不想你過這樣的日子,你怎么能埋怨我們呢?”
“娘……”把云妡又哭了起來:“我不是埋怨你們,是這日子我真過不下去了,我要和離,你去同父親說吧……”
“說也要等幾日再說,你暫時先住下吧。”連燕茹在她邊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