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自己這番話下去,楊氏該知道天高地厚了,便是心有不滿,也不敢說出來才是。
沒想到她竟然毫無懼色,果真是個厲害的,難怪能將茹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的,還將她女兒哄的團團轉。
“你想要對付我,或是對付我們家,大可任意為之。”楊氏一臉無畏的攤了攤手:“我就不信這偌大的帝京城,官家的腳下,你還能只手遮天了?”
連燕茹想要嚇唬她?可還差點火候。
“這可是你說的。”連燕茹臉色有些難看。
她倒是不曾想過動茹家,茹玉確實讀書上進,也不曾招惹把云姝,一切都是這個楊氏的過錯,她倒也不想牽連無辜。
不過,楊氏若是這般,她可就要不客氣了。
“是我說的。”楊氏直直的望著她:“我還不曾說完呢。
你說我好處得了不少,我倒要問問你,我得了什么好處?
云姝是送了我不少東西,但我也不是白拿的,我也給了她不少東西,算是有來有往,你問問她有幾回來空手回去了?”
“你給了她東西?你給了她什么?”連燕茹質問。
“有兩雙鞋,就是伯母給我繡的……還有帕子……”把云姝忍不住開口說了兩句,瞧見連燕茹鐵青的臉色,聲音逐漸弱了下去,低著頭不敢吭聲了。
她真不想瞧見母親這樣同茹玉的母親說話,這讓她往后如何有臉面見楊氏?
“你都聽到了吧?”楊氏輕笑了一聲:“再有一個說,云姝到我這處來瞧我,也都是她自己愿意的,不信你問問她,我可曾強求她來過?
只不過她同我合得來,來的次數便多了些罷了。
當然,她是你女兒,你不肯她同我們這樣的人家有往來,你盡管管教便是了,說什么‘癩蛤蟆天鵝肉’的羞辱人,我可不認這話。
就算你女兒真是塊天鵝肉,我兒子也不是癩蛤蟆,我兒子可從沒上趕著貼你女兒。
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自己回去想,請自便吧。”
這么些年,茹玉的父親在外頭,她一個婦道人家領大了孩子,什么風浪沒有經歷過?還能叫連燕茹這幾句話給嚇著?簡直可笑。
連燕茹能豁下臉到門口來興師問罪,她便有這個臉皮能將話再倒回去,她活到這樣的歲數了,早就曉得臉皮什么都不是,既不能換來銀子,也不能當飯吃。
連燕茹幾句話想要唬住她?可還欠缺了不少。
“我見過恬不知恥的,倒是不曾見過你這般的,今朝也不算白來,好歹長見識了。”連燕茹冷笑著一把拉過把云姝:“喚喚,瞧見她什么嘴臉了嗎?咱們走。”
她預料到楊氏是個難纏的,不曾想見這樣難纏。
她原本以為擺下臉來說幾句難聽的,楊氏便會知難而退,知恥而不語,不曾想見她臉皮這樣厚,真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貨色,繡兩雙鞋就能換那些幾十兩銀子才能買到的東西?
原本單說這個,她倒也是能同她辯一辯,但楊氏又說把云姝是自己到她家來的,還說茹玉不曾纏著把云姝。
這話是一點也不錯,若是辯駁下去,丟臉的只是她罷了,誰叫她女兒不爭氣?
“慢走不送。”楊氏在后頭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連燕茹聽著心里頭氣惱之極,上了馬車之后,抬手就給了把云姝一個大巴掌:“不爭氣的東西,我的臉都叫你丟盡了!”
她什么時候丟過這樣的人?興沖沖的來,最后卻灰頭土臉的回去了,都是拜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