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不得,難不成你還指望將她嫁到那樣的人家去?”夏慕伸手指著把言歡二人離去的方向,有些氣急敗壞:“就是真嫁過去,面對著這樣的公爹婆母,這日子也沒法過。”
他雖說是個溫吞的性子,但到底也是個讀書人,骨子里有讀書人的清高,哪容得人這樣上門來羞辱?
“有些事你不曉得,你且先聽我說完。”關氏拉著他又重新坐下:“把家父子向來不和,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早曉得會有今朝這事,是以才能這樣淡然處之,你當我心中不氣嗎?”
“我瞧你一點都不氣。”夏慕氣哼哼的,見她依然面帶笑意,更加有些氣惱:“叫人家那樣羞辱,你還能笑得出來呢?”
“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旁人如何說我,我是不會在意的。”關氏望著他,笑著道:“且這件事情,也不必生氣,為了姝兒,他們說的再難聽又如何?我就當不曾聽見好了。
不過你千萬別去同姝兒說,她身子弱氣不得。
我同你說,云庭那孩子好得很,只要他們二人這事能成了,姝兒的后半生絕不會吃苦,你感激我的日子還在后頭呢。”
“后頭的日子后頭說,眼下這氣哪個能受得住?”夏慕叫她說的稍稍平靜了些:“既然你有主張,那你說往后該當如何?”
“我派人去知會云庭。”關氏拍了拍他的手:“你去同岸兒說,叫他暫時先不要去把家家學讀書了,也別去找云庭。
我們年紀大了,火氣也不盛,聽兩句難聽的話沒什么。
岸兒年輕氣盛的,又一向疼愛姐姐,怕是聽了那樣的話,又要鬧出事端來。”
“那你打算如何?”夏慕算是默認了,雖然臉色難看,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我們只管報個信,下來的事就看云庭自己了。”關氏寬慰他道:“你放心,我看人不會錯的,那是個有擔當的好孩子,絕不會辜負我家姝兒。”
夏慕嘆了口氣:“但愿如此吧。”
……
馬車上。
連燕茹打量著把言歡的神色,見他似乎消了氣,便開口道:“老爺在家不是說好了的嗎?說要由我這個婦道人家開口,你怎么倒搶在前頭說了,還將話說的那么難聽。”
“那個關氏,簡直沒皮沒臉,再怎么拐彎抹角,她也不會離理會,倒不如直說了。”把言歡還有些氣惱:“再說,區區一個夏家,我還不曾放在眼中。”
“話雖如此,可還是該委婉一些的,老爺今朝說話太難聽了,今朝回去要如何同紹紹交代?”連燕茹說著滿面愁緒,實則是在提醒把言歡,回去該將這事兒同把云庭好好說一說。
若是不說,他們父子倆又如何才能反目?若是不反目,她又如何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交代?”把言歡聽了這話頓時吹胡子瞪眼睛:“我這都是為他好,要給他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