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她拎著些果子進來了:“姑娘,是茹少爺讓谷莠子送來的果子,說是果餅鋪子里新出的,叫姑娘嘗嘗鮮。”
云嬌沒什么興致,眼睛都不曾抬一下:“你吃吧。”
“姑娘,我不餓。”蒹葭將果子放在一旁,姑娘這樣,她哪有心思吃東西?
她走到床邊坐下,又道:“谷莠子還說了一樣事,姑娘想不想知道?”
她想逗著云嬌說話,總這樣病殃殃的躺著,也不是那么回事。
云嬌垂著眼不說話。
蒹葭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谷莠子說上個月賓州爆發了瘟疫,那瘟疫同天花一般,只要同生了病的人見過面,哪怕不觸碰,也會染上。
只不過那水皰不是長在全身,而是長在口中的,起先之時不能察覺,只是有些口臭,過個兩三天嘴巴上便起了水皰,若是水皰破了,那膿水流到哪里皰就長到哪里,熬不過七八日,人就死了,整張嘴都腐爛了,特別怕人。”
云嬌終于抬起眼來,沉寂了片刻輕聲道:“去年暖冬,開春了是易生瘟疫。”
“如今,賓州那邊的人四散逃亡,谷莠子說帝京也有了,他交代奴婢說這些日子出門可要緊著小心些呢。”蒹葭見搭了話,忙沒話找話說:“姑娘,咱們可要預備什么?”
云嬌思量了片刻,撐著身子坐起身吩咐道:“你去叫谷莠子進來。”
“他走了。”蒹葭一愣,沒想到她要見谷莠子:“奴婢去將他追回來?”
“嗯,下個月姨娘要用的東西該早些預備起來了。”云嬌想著這事兒耽擱不得。
蒹葭忙匆匆跑了出去,她直追到了大門邊,才追上了谷莠子,氣喘吁吁的道:“我說你怎么跑的這么快,這么一會兒工夫就跑到大門口了!”
谷莠子正被春雷拉著說話。
春雷笑了起來:“谷莠子,你看我叫你說會話你還不樂意,這回你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蒹葭可就追不上你了。”
大夫人給他下了命令,讓他務必打探到翩躚館什么時候打算預備錢姨娘臨盆要用的藥物。
他都使了好些力氣了,千方百計的,可谷莠子嘴巴嚴實的很,硬是什么話也不曾能套出來。
“是姑娘找我有事嗎?”谷莠子不搭理春雷,看向蒹葭。
蒹葭總算緩過氣來,還有一些喘息:“是啊,姑娘聽說外面有瘟疫,叫我來把你喊回去,說是要預備姨娘生產要用的東西。”
春雷聽到這話,不由地支起了耳朵,之前費盡了心思都沒能打聽到的消息,沒想到這么輕易就落到了他的耳中,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走。”谷莠子拉過蒹葭,兩人一道進了大門內,回身瞧不見春雷了,他責備的開口道:“春雷在那兒呢,你說那么多做什么?叫他聽了去沒好處,你就說姑娘找我不就成了?”
“我沒留神。”蒹葭捂住嘴,瞪圓了眼睛:“那怎么辦,我都說了,不礙事吧?”
“以后留神些。”谷莠子沒好氣的叮囑了一句,抬腳往前走。
“知道了。”蒹葭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