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莠子卻往后退了一步道:“小的這就給大夫人將樹搬回去。”
他說著,將捆藥包的細麻繩纏在手腕上,捏住麻繩頭子,走上前彎腰抱起了那顆福壽樹。
他咬著牙,額頭上青筋若隱若現,畢竟有一只手不能用全力,便有些吃力。
連燕茹同劉嬤嬤對視了一眼,不曾想這小廝竟也是個難啃的骨頭,連燕茹心里對云嬌更是又高看了一眼,對付這丫頭不能用尋常的手段,恐怕這回蘇裊裊是不能成事了,回頭還得再仔細的思量出個好法子來。
谷莠子一路目不斜視,但也停下來歇了好幾回,終于將那棵樹搬進了博觀院,同連燕茹行過禮之后,便回翩躚館了。
蘇裊裊怒氣沖天的回了院子,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琉璃臉上:“你不是說這事兒一定能成的嗎?現在成了嗎!”
琉璃叫她一巴掌打的臉偏向一邊,捂著臉轉頭忍住怨恨道:“姨娘,錢姨娘如今還不曾生,咱們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哪還有機會?你告訴告訴我哪里還有機會?你能進得去翩躚館嗎?那個死九姑娘將門看得那么緊,你進得去嗎?”蘇裊裊勃然大怒,一邊說一邊沒頭沒臉的打她。
“姨娘,姨娘……”珊瑚有些看不下去,又不敢真拉開她,只在一旁嚇得直哭。
琉璃捂著頭大聲道:“九姑娘如今病了,翩躚館已然不是密不透風。”
蘇裊裊這才停住手:“今朝若是想不出個法子來,我便打死你!”
“姨娘別急,奴婢這就仔細想。”琉璃低下頭,眼底滿是怨恨,心中思量著要悄悄尋個機會去大夫人跟前問一問,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
谷莠子很快便到了翩躚館。
蒹葭見了他很是驚訝:“你這是在哪弄的?怎么滿身的泥土。”
“我在園子邊上遇見了大夫人,她叫我幫她搬棵福壽樹去博觀院,那樹下面一大坨泥,重的很。”谷莠子說著將手中的藥遞給她:“藥抓回來了,劉穩婆今朝不得空,說是明日便收拾了東西就來。”
“你等著,我去同姑娘說一聲。”蒹葭提著藥進屋子去了,過了片刻便出來了:“姑娘叫你進去說話。”
谷莠子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跟著她進去了。
云嬌靠在床頭看著他:“你將遇見母親的過程細細的說給我聽。”
谷莠子便仔細說了事情的始末,說罷了,依舊低著頭站著。
云嬌沉吟了片刻,輕聲吩咐道:“劉穩婆你親自去接,除了她,另外再請一個穩妥點穩婆,也一并留在院子里,銀子也是每日一兩。”
“是。”谷莠子點頭,心中暗道姑娘可真是大手筆。
“藥方你可還留著?”云嬌又問他。
“小的留著了。”谷莠子說著便將那藥方從袖中取了出來。
“不用給我。”云嬌掃了一眼:“你悄悄的再去抓一副藥,放在狗洞那處,跟八兩的貓食放在一起。
這事兒同誰都別說,包括你娘在內。”
“是。”谷莠子一一應下,轉身去了。
“姑娘想的可真周到。”蒹葭在床沿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