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細雨對視了一眼,上前去扶她:“夫人,先回院子吧……”
她們不像劉嬤嬤,能同夫人說體己話,她們同夫人說不到一處去,只能干巴巴的勸說。
……
七日之后,錢姨娘下葬。
這喪事辦的異常風光,把言歡對外宣稱,說是連燕茹心疼錢姨娘為家里誕育子嗣不幸喪命,這才以正妻之禮相待。
連燕茹心里頭有一萬個不服氣,卻也只能認下此事,她心中憋著一股怒氣,把云嬌此番叫她打落了牙和血吞,早晚有一日,她要叫這個丫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外頭的人不知情,都紛紛夸贊連燕茹好氣魄,好肚量,她倒是賺足了好名聲。
至于下葬入祖墳,把言歡吩咐了族里,族里早便預備妥當了。
不為旁的,把言歡如今身居高位,是把家官做的最大的,族長都要讓他三分。
再說,都是鄉里鄉親的,幾乎都知道當初的事,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應該的。
錢芳館葬入把家祖墳之事,除了家里的一些人知曉,并未傳出去。
畢竟那祖墳是在莊子上,帝京城里也沒有那樣的閑人跟著大老遠的去看熱鬧,所有這事兒,外頭的人并不知曉。
守夜七日,茹玉也整整陪了云嬌七日,直熬的眼睛都紅了,云嬌三番兩次的勸他回去,他卻不肯。
他一向話不多,大部分時候都不大開口,只是靜靜的守著她。
云嬌知道他的心思,可她如今哪有心神去考慮那些事情?
鶯飛草長,轉眼進了四月,天氣暖和起來了,云嬌每**著自己多吃些東西,身子也漸漸好轉,臉色比從前也好看了許多。
茹玉從那回錢姨娘辦喪事之后,便時常來瞧云嬌。
把言歡同連燕茹不管云嬌,他來這處也無人阻攔,時日久了,他便來的頻繁了。
他原先也想著,總是過來怕是對云嬌名聲不好,可總也克制不住自己,心里頭想她,也擔心她,看見她便能心安一些。
云嬌從前話就不多,但是愛笑,如今卻很少見她笑了,話也更少了。
他來翩躚館,十回有八回瞧見的都是云嬌坐在廊下的臺階上,八兩要么在她懷里,要么在她邊上躺著曬太陽。
她就那么安靜的坐著發呆,也不曉得在想些什么。
茹玉知道,這貓兒是秦南風送的,云嬌抱著貓兒發呆,想來是在思念秦南風吧?
他不確定,但也不敢問,他不想提起秦南風,他怕云嬌傷心,他也怕想起自己在云嬌心里的分量遠遠不及秦南風。
“嬌兒。”茹玉在她身旁坐下,將手中的竹籃子放下:“我娘早上才買的楊梅子,新鮮的,我都洗過了,嘗嘗?”
云嬌回過神,側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多謝。”
“來,吃一個。”茹玉挑了一顆又大又圓的楊梅子遞給她。
云嬌伸手接過,卻并不往口中送,她頓了頓道:“茹玉,其實你不必為我費這樣的心神的,我……”
“嬌兒。”茹玉打斷了她的話:“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