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夏去秋來,又是一年春。
這大半年,云嬌日子過得平淡,除了楊氏同朱氏時常來鋪子有些叫她心煩之外,其他事情還算順遂。
尤其是年下,哥哥來了信,說是嫂嫂平安誕下一女,母女平安。
云嬌覺得這蕭條的日子總算有了些色彩。
只是嫂嫂一向身子弱,產下女兒之后也不能即刻回帝京,還得留在神醫那處,繼續休養。
哥哥這大半年關切嫂嫂的身子,也無心讀書,干脆就拜神醫為師,一邊照應嫂嫂母女,一邊學醫術。
嫂嫂母女身子都有些弱,孩子沒到日子,神醫怕她身子有閃失,便提前催產了,不足月的孩子總歸是有些羸弱,不過所幸孩子一切安好,并無心疾。
云嬌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這一日,楊氏哭喪著臉來了:“嬌兒,出大事了,這回你可一定要幫我。”
“怎么了?”云嬌疑惑的看她,不知她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伯父……”楊氏說著就開始掉淚:“出事了。”
云嬌吃了一驚:“不是說去運貨嗎?出什么事了?”
茹涉前幾日才出的遠門,她聽茹玉提了一嘴。
這些日子,茹涉一直在外奔波,茹玉待她也大方,家里的境況好了許多。
云嬌也曾問過茹玉,茹涉到底在販賣什么,茹玉只說不知,說父母藏的嚴實的很,他也沒有追究。
云嬌那時候想過,怕不是什么好生意,但莫要說她還沒有過門,就算是過門了,楊氏夫婦二人要做什么,也輪不到她來管。
她后來也就不曾追問過。
楊氏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哭。
她為人一貫強勢,云嬌還從未見過她這般,想來這是出大事了。
她等她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您別哭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有沒有什么我能幫上的?”
楊氏這才擦了擦眼淚,猶豫了一下道:“嬌兒,你能不能借我些銀子?”
“要多少?”云嬌看著她問。
楊氏又哭了起來:“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冬兒他父親販的是私鹽,這次出了事,得賠進去許多銀子……”
“私鹽?”云嬌一驚,這若是叫官府抓到了,那是死罪。
“我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只是他受了傷又不能去邊關,這家里也沒個進項,他這才冒險……”楊氏說著又擦了擦眼淚:“這一回,他去原本是想做一筆大的,往后就收手不做了,打算找個正經的生意做一做。
可誰料偏偏這回出了事,府衙的人半路截了貨,還好人沒落在官府手里,可那些貨全丟了……”
“那眼下是要做什么?”云嬌不解,人能逃回來就成了,還借銀子,難不成還想再鋌而走險?
“是那筆貨丟了,當初拿貨的時候,家里的銀子都給他去下定金了,剩下的銀子原本想等貨賣了,再拿過去,如今拿不出來了,人家那邊又催的緊,我能拿的全拿出來了,還是不夠……”楊氏說到這里泣不成聲。
她今朝是半分都不曾裝相,真的是傷心,那么多的銀子,一朝又都成空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那邊一直在催,要剩下的銀子,這……我們也不敢抵賴,就想著湊一湊……”楊氏抬起淚眼看著云嬌。
云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