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茹涉從房內走了出來,他一向話不多,說話也很溫和。
他走到了楊氏的身旁,面容雖經風霜,卻仍能瞧出年輕時的俊秀,只是一條手臂空蕩蕩的掛在那處,那是那一次殊死之戰留下的傷。
楊氏喋喋不休的將茹玉昨夜的遭遇說給了他聽。
茹涉聽了,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聽完了一聲不吭,也不知道拿個主意。”楊氏數落他。
“都這樣了,還能如何?”茹涉是個忠厚人,也沒什么花花腸子,只是一本正經的道:“自然是要娶了人家姑娘,只不過,委屈云嬌那孩子了……”
他一直覺得云嬌不錯,且當初為了幫他們家拿出了九百多兩銀子,這已然是大手筆了。
要知道,那時候他們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也不過湊了三百多兩銀子,云嬌一人就拿出來九百多兩,足以證明這姑娘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兒子娶這樣的姑娘,他是放心的。
“委屈什么委屈。”楊氏氣惱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真是倒了他們家的霉,姓把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把云姝那種貨色,哪里配得上我們家冬兒?”
“娘,我也不想要她。”茹玉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看著楊氏,神色堅毅:“他們家明擺著就是故意陷害我,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定會迫不得已的娶把云姝。
我不會妥協的。
我已經同連燕茹說了,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娶把云姝,我根本沒有碰她。”
“你同連燕茹說了?”楊氏聞言驚的猛地站了起來:“她怎么回你的?”
“她說府衙見。”茹玉低下了頭,握了握拳頭。
“那可不成!”楊氏頓時驚叫起來:“兒啊,你才中了探花郎,這好日子才剛開頭呢,這事可不能鬧大了,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能上衙門,絕不能上衙門!”
“去了又如何,那他家也得不了好,把云姝名聲也沒了。”茹玉賭氣的道。
“這不是賭氣的事,她就是根雜草,你這樣云端上的人,犯得著為了她栽進泥坑里嗎?”楊氏急的以一手背拍著另一只手的手心,急切的反問。
“我不管,反正我此生除了云嬌,誰都不會娶。”茹玉固執的道。
“那不成!”楊氏斷然否決:“實話跟你說了,就算是沒有把云姝這事兒,我也沒打算叫你娶云嬌。”
“娘!”茹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我同云嬌已經定親了。”
“定親了又如何?又沒成親。”楊氏強勢的道:“那是從前的親事,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身份不同,她哪里配得上你?”
“娘,你怎能這樣,你這是過河拆橋!”茹玉臉色微微脹紅,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厲害的,可從未想過她竟能做出這樣反復無常的事來。
這是婚姻大事,當初定親雖未大操大辦,但也是照著規矩來的,哪里有說翻臉就翻臉的?
他從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是這樣的人,心里不由得失望極了。
“你怎么說話的?”楊氏拔高的聲音:“我是你娘,這事必須聽我的!”
茹玉低著頭不說話,卻緊抿著唇,一副不妥協的模樣。
“茹涉,你也不管管你兒子,就知道在旁邊站著,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楊氏轉頭間看見了茹涉,心里有氣,便又開始數落起來。